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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相见(2 / 2)

这个动作引起了胡须士兵的注意,当他看见是个如此娇俏的姑娘,眼睛倏地亮起贼光,醉红的糙脸上挤出笑来。

胡须士兵撑着桌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秋画画道:“小娘子看着哥几个,是不是想要哥几个疼爱一番啊?”

秋画画:“……”

她二话不说,直接掏出铁剑哐的一声按在桌面,紧接着按剑的手用力一撑站了起来。

还没等她动手,对面的段乌蛾就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士兵说道:“如果我是你们,就会去拿下乱情刀,而不是在这里说闲话,更不是酒后骚扰小姑娘。”

秋画画拿剑没激怒胡须士兵,段乌蛾的表情和话语却狠狠激怒了他。

茶楼门前的茶摊里,其他客人见势不妙,赶忙离开。

胡须士兵怒目瞪视,手按在腰间剑柄上,“你是个什么人!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秋画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捂着嘴忍住笑,说道:“你又是什么人,敢在乱情刀面前大放厥词?”

“乱情刀?!”其他几个士兵脸色一变,拉住了意图拔剑的胡须士兵。

“你是乱情刀?”胡须士兵瞪着段乌蛾,“乱情刀又如何,不过是个败走江湖的窝囊废!”

“你们都不许退,我们今天就拿下他!”

茶摊的混乱引起了茶楼里客人的注意,机敏的小二跑到二楼雅间敲门,“三位军爷,茶摊里有人和几位锐士产生了冲突。”

面色有几分憔悴的深肤色少年看了眼小二,“怎么回事?我下去看看。”

他转头,眼下带着淡淡黑眼圈的双眼看向对面年纪稍大的两位同僚,“你们继续喝茶。”

“茶有什么好喝的,我们也和秦校尉一起去看看!”这两名从六品军官连连摆手,一定要下楼。

三名军官走到楼梯口,年长的两位军官非要秦校尉先下。

秦校尉对虚礼没什么兴趣,就顺了他们的意思先行下楼。

楼梯刚下了一半,他面色微凝,睁大双眼,怔怔地看着肤白赛雪的少女。

恍惚之中,他仿佛回到了月辉朦胧的夜晚,单薄的花瓣包裹着花蕊,白中带红的杏花又重重围绕少女。

探花宴那晚过后,秦鹿就去了京城的军营。

在日常训练时,他总会想起和他一起在杏花树上喝酒的少女,想她柔嫩的肌肤,想她潋滟的眸子,想她红润的双唇。

京城里关于青龙皇和异人姑娘的传言传进了军营,官兵们拿出现在传言里的秦鹿打趣,有人半开玩笑说他得是土狗吞了豹子胆,才会敢和圣上抢人。

秦鹿年轻气盛,跟那人起了争执,两人都被军营里的高阶军官罚去加训。

在听闻传言后的每个深夜,当军营里的犬吠声划破黑夜,秦鹿忍不住遐想深红宫墙之内,平和宽厚的陛下会和秋姑娘做些什么。

他们会不会蒙着眼在寝殿里嬉戏,或者,在贵妃榻上共品陈酿……

陛下那般仁厚,会让秋姑娘哭吗?

秦鹿被自己想象中的画面折磨得情绪低落,最后受不了煎熬,上书一封请求调到塞北军。

因为是今年的武状元,他的请求被青龙皇亲自批准,青龙皇还称赞他不忘家乡养育之恩,并赏赐了金银。

秦鹿拿着宫人送回的奏疏看,上面留下青龙皇潇洒清逸的字迹,把右边那一片杂乱潦草的墨色衬得像是杂草。

他咬了咬牙,把奏疏压在了行囊最底层,连夜离开了花云连天的京城。

来京城时,壮士凌云。

离开时,秦鹿满心踌躇,时常勒马回望。

看花不是花,是朱唇含露。

看霞不是霞,是绕颊飞红。

“——秦鹿!我说的话你听到没?”

眼前是姐姐秦望雪皱眉的神情。

秦鹿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家中,是去军营前来镇上探亲。

“听了听了!”他赶忙说道,“那我就去军营里报道了啊!”

秦望雪两手叉腰,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嫌弃道:“要不是知根知底,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碰不该碰的东西了。”

“有空多照照镜子,看你都成什么鬼样子了!”

秦望雪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灵光一闪,倒吸了口凉气,“你这副模样,该不会那个传言是真的吧!”

接着秦鹿听到了北地镇版本的传言,他哭笑不得地连连表示没这回事。

秦鹿再三表示自己没事之后,和姐姐告别,去了北地镇外的军营报道。

嘈杂的人声打乱了回忆。

茶楼楼梯上,秦鹿骤然回神。

身后是两个年长军官压低声音的交谈声,眼前是朝思暮想的姑娘。

他突然意识到,距离探花宴那晚,其实才过去二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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