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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后(2 / 2)

宫,原来嫡女入宫,却只能捡庶女用过的丫鬟使。柳夭,"

"是,娘娘。"柳夭应。

"本宫再如何,也没使唤你去伺候过庶女吧。”

柳夭将头摇起来:“没有,娘娘。咱们府里,哪有过这样的规矩?”

高水竹欣慰地笑:“是了,哪里有这样的规矩。难怪教出温思月这等山野莽夫之流,她温府的规矩,一脉相承,不意外了。”

"不过奴婢听说,那温贵妃娘娘,却是个软性儿?"柳夭试探着她。

高水竹如听了笑料,马上拍起手来:“什么软性儿,山野莽夫罢了。有那温思月在前,她温家出来的女子,各个都可称作温婉了!”

柳夭知道自家小姐,从来头顶上看人。盛安多少个世家,有小姐这般貌美的寥寥无几,自有傲气的资本。可高老爷从没夸过自己女儿,偏夸过温家那个庶女温思月,"稚气未脱,可绝非常物"。给小姐听去了,心里甚不好受。又知道温思月莽撞习武,打架掠舍,厌恶至极,从此长做心上的一根刺。直至她不知嫁了谁,总之是不体面的。这一口气,才出了一半。

柳夭迎合她:"娘娘,这温家的人,哪有一个值得您过不去啊。"

"这话说得不错。想那温思月日子潦草,宫里嫡出的妹妹,也是个不争气的,到底要给我压着一头。"高水竹轻笑,正看了她一眼,"行了,去歇着吧。本宫也乏了,再去歇上一会。要见宫里那些个女人,又是耗精力的事。"

"是,娘娘。"柳夭关上门,便退了。

颐缘居里。

温昭柔也醒了。靠着榻,腿上盖着一张棉毯。

窗外,画箐和如枝吵吵嚷嚷的,看她们为几盏新灯笼该挂哪拌嘴。吵兴头上了,笑嘻嘻地往彼此的身上砸雪玩。

梅霖在窗边倚靠一根红木柱。她们做好一只灯笼,便回手递给梅霖,梅霖接过来擦亮火,将蜡烛摆进笼里,再轻轻挂到梁上。红纸做的灯笼明艳夺目,像把雪色也擦亮了。

她看得入了神。不知什么时候,画箐走了进来,轻声:"娘娘,该去钟碎殿了。"

她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画箐将她扶到梳妆的桌前,看她的眼里有些空木,担忧地道:"娘娘,昨夜里,您又没睡好吗。"

听她问,温昭柔轻轻笑一下,有些苦的。说话,也是没什么气力:"快睡着时,心口忽然难受。大醒了,又不知是哪里难受。这样太多次,累了,索性不睡了。"

画箐摸摸她的后颈:“这样冷,怕是出了一夜的汗。"

说着,深深地皱了眉头:"什么时候,您就有了这样的毛病……"

她也没有回想,只说了句:"老毛病了。"

画箐又叹一口气。打开匣子,开始给她上妆。

画箐的手艺,自然是好的。檀色的红脂抹到唇上,已能掩去一半的惫态。她将温昭柔一双翠眉画得细长,眼梢轻巧。

温昭柔静静地不说话,只交给她来摆布。时候久了,摩挲着桌上的金钗,忽然极轻地说了一句:

"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分别呢。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倒很碍眼。"

画箐一愣,眉笔也停下了。温昭柔便不说了。

直到她去取来衣服,给温昭柔一件件穿上。整着袖口时,忽然小声地道:"娘娘……这宫里的事宫里论,外朝的事外朝论。老爷怎么样,您也还是贵妃。您何必想得那么多呢。"

温昭柔不语。低着眼睛。

画箐怕她的精神头仍是差,又道:"今日是新入宫的妃嫔给皇后和各位娘娘请安的日子。您若是不去,奴婢可不敢依您。"

温昭柔终于在镜里很浅地笑过一下:"是我糊涂了。你只当是胡话。听过,便算了。"

“如枝,今日你陪着娘娘去,稍看着些娘娘。我得去太医院,开些安神的药。"

画箐走到门外,吩咐道。

如枝正经是个宫里丫头,内务府派来的。人很机灵。

"娘娘怎么了?"如枝问。

画箐摇头:"昨日的精神头还行,今儿便又不好了。总是这样反复,我怕会闹出大病来。若是在皇后娘娘那说错了话,也不好。"

"不是说睡得不好吗?"如枝皱眉。

画箐眉眼忧色:"睡得不好,怕是症状,不是病因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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