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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报私仇(1 / 3)

翌日清晨,殷逢雪是在半空中醒来的,四足晃晃悠悠,荡秋千似的,他迷茫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拎着,拎他的那个人,正和韦荔环并肩站着。

向四周一看,此处却是一个开阔的演武场,对面的墙极远,远成一条长长红线,沿墙摆设各式兵器,应有尽有。

场中有二人正在比试,却无灵光法力的迹象,对战双方仿佛都疲累了,只是不急不徐地拆招喂招,晨练似的。

一个是金缇铃,另一个,却是个陌生小子。十三四岁,穿了件褐色短打,脚踩草鞋,两根草绳扎着头发,整个人都乱糟糟的,在旧宫城里,若只看穿着,大概连讨饭的都比他体面些。

金缇铃一拳挥出,脸上带着丧气,那褐衣小子不闪不躲,正面应下这一击,叮当一声,他鼻梁瞬间折了下去,却不流血。殷逢雪看得纳闷,场中金缇铃已收手结印,一道白火从她掌心轰出,熊熊烈焰瞬间将那小子全身裹住,在炫目白光中,众人看见,褐衣小子的身形逐渐模糊,如蜡烛一般,软软融化开来,白焰熄灭时,他站的地方只剩下一滩橙红流浆,镜子一般映着朝阳,刺眼得很。

流浆中飘着两只眼睛,咕噜噜地转着。金缇铃平静道:“时间到,我输了。”

殷逢雪忽然意识到,金缇铃一直没有拔剑,再看她的手背,通红一片,已有肿胀之意。

韦荔环一副牙酸模样:“这小子真无赖。是吧冷郎君?”

殷素之淡淡道:“这是他的天赋。”

韦荔环鲜少遇见别人不顺着她的话说,无言地扁扁嘴,一瞥眼看见他手里的小狐狸已经睁开眼睛了,忙道:“醒了醒了,快把他放下来吧。”

殷素之默然一扔,小狐狸飞出去,殷逢雪跑回来:“韦姑娘早!”

韦荔环笑盈盈地打招呼:“小殷早!你看,那就是金契,难缠吧?”她示意场中,殷逢雪回头一看,方才那摊金水已如泉涌般汩汩而起,逐渐变回了褐衣小子的模样,连方才被打折的鼻梁都复原了。

原来这就是那个金子精,难怪金缇铃不拔剑,拔剑就是伤剑,还是用拳头好。

无赖与否很难说,难缠倒是真的难缠。殷逢雪肃然道:“你是怎么和他打成平手的?”

韦荔环摊手:“斗法场上要是能困住一个人一个时辰,也算赢。我一口气画了好多阵法,这小子在最后一瞬冲出来了,他没打着我,我没困住他,所以算平局。”

她皱眉道:“其实缇铃也可以这样。”

金缇铃已走过来了,闻言摇头:“上场倒也罢了……若真是生死之斗,我已输了。”金契是个打不烂锤不死的,谁也不会想要真的和他对上。

殷逢雪安慰她:“这会儿这么早,可能你状态不太好。”

金缇铃却苦笑道:“这几日金契一直在演武场上邀战,连眼睛都很少闭上,便是状态,也该是他更不好。”

韦荔环听得一哆嗦,合十祈祷:“今天抽签结果已经出来了,他和那位散修道友对上了,希望散修道友厉害一点,给他打趴下。”

他们这边是上风口,韦荔环说话也并未压低声音,金契却恍若未闻,真像晨练一般,提着腿甩着手就走了,一边走一边看站在演武场边上观战的众修士,仿佛没打过瘾,还想提个人出来挑战。

殷逢雪突发奇想:“要是个铁精,是不是拿块磁铁就行了?”

“那可就好了,我是想赢得不得了,”韦荔环先是笑,然后又叹气,“谁叫他是块金子呢?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

“有办法。”

这声音冷淡无比,正是殷素之。

韦荔环挑挑眉:“噢?愿闻其详。”

殷素之扫了一眼金缇铃:“用火烧,趁其不备,以百枚金盒分装封存,以此法煅烧百次封装百次,足以灭其神魂。”

金水装进金盒子,连同金盒再次融烧,重复百次,原本的金精本体便会与凡金融为一体,直至失去灵气。这个办法确实有效,却透着一股阴毒的气息。

韦荔环若有所思地看他了一眼,笑着摆摆手:“我们紫麟宫主修雷法,不大懂这个,也放不出那么厉害的火。”

殷素之道:“金石类,火攻为上。你们不必这样看我,这是捉妖人的手段。”

金缇铃面色沉了下来:“火攻是火攻,却不会叫他们神魂俱散。”

他二人漠然对视,韦荔环流连几眼,打着哈哈走开:“我先去自己练练,少陪了。”她给碧罗山面子,溜了,便只剩殷逢雪夹在两人中间。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金缇铃和殷素之对话。

平日在山上,大家在小院里碰面的机会也不少,仔细一想,殷逢雪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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