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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 / 3)

周轸这几天歇在郊区的山庄酒店里,因为住建局杨主任的女儿在这里办婚礼,

杨和周叔元是故交,这次周家志在必得桐城市立医院迁址的那块地皮,囊括周边的辐射商住区。

杨家嫁女的迎宾宴上,周叔元亲自弹唱了曲《花好月圆》,地地道道的苏州评弹,周轸在下面不偏不倚地给父亲鼓掌,真真唱得不错。

杨主任拍着周二的肩膀道,“你们哥俩还是你更袭老周,无论是品相还是弯弯道道。”

周二架腿而坐,衣冠楚楚的晚辈态度,“您这话我就当夸奖了,反正老头在我前面受着呢。”

今日周轲也来了,兄弟俩不坐一桌。杨主任敞亮的眉眼,说方才也和你家老大聊了几句,针都扎不进的缜密周到,生意也管得井井有条,到底是成家立室的人。

相比,小二到底嫩点。

周轸只听不发言。面上无妨的礼数。

“但是,我看人一向与短处交,这话我从前也和你们父亲说过。”杨主任说,老二比老大相对浮躁些,这是性情也是年龄未到,然而正是这份浮,才让他觉得,老二更肖年轻时候的周叔元。

生意人逐利是不错,但也是人在做,在盘。杨主任中意周二身上的仁义,这东西轻易丢不得。

他说当他倚老卖老罢。有时候,人与人之间,情分高于品格,品格这东西很刻板也很邪性,可是情分却很主观。

长河般的岁月里,我们仰以到最后的,就是彼此的情分。

杨主任今日嫁女,他说他伤怀得很,我的女儿,不指望她大富大贵,只盼望姑爷能多几分情分,无惊无险、无痛无灾,平平淡淡到最后就足够了。

饶是商政上再杀伐的男人,回归家庭,都只是简简单单的父亲。可怜天下父母心,杨主任的心,也是天底下任何一个父亲最纯粹的舐犊之情。

周轸没有拆穿一个嫁女的父亲的软弱,只是淡淡回应杨主任,以颔首,以杯中酒。

杨主任临去前也提醒老二,你们父亲是老了,但还没糊涂。

所见所思即所得,二小子,好好干。

*

迎宾宴是下午时分,黄昏间,小旗给老表打电话,他要查的事有回复了。

周轸:“讲。”

小旗那头有点支吾,你不急的话,等你回来再说?

周轸坐在衣香鬓影里,面上不咸不淡的神色,这一回他没发难小旗,而是要他立刻来这里,带着查事的那人,“我要亲自听他说。”

一杯酒饮尽,不多时,有人看,周二的位置空了,他不声不响地离了席。

……

山庄别院里的西府海棠快要尽了,五月里,周先生坐在阳伞下呷茶,对面的人再合格不过的工具人觉悟,给雇主报备着据实的信息。

倪小姐那四箱物流,寄货方追溯所有人,姓梁。

对方是倪小姐母亲的旧识,那梁某人是倪母从前的老板,比倪母小上七八岁。

当初,二人一道过来奔过倪父的丧。

周先生听到这,面容一滞,对方也跟着停顿下来,“说下去……”

倪小姐十三岁随母亲去到X城,具体关起门来的家务事他们很难考据到,但从邻里及朋友那里得知的声音却很统一,母女俩关系一般,彼此都是个冷性子。

倪小姐一直上寄宿学校,大学起就基本半工半读的状态了,倪母也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再婚了,丈夫是个丧偶的大学讲师,没甚噱头的二道婚姻。

母女俩因此生疏了许多。

语焉不详的话不能乱说,只是,结果就是,倪小姐和母亲旧识的那位梁先生确实有关系,后者有家室,下九流的调侃甚至说倪小姐是梁某人养大的……

“什么?”周轸手里的烟烧得正迷燃,其实查不查他已然捋顺点什么了。倪家尽出正人君子,呵,他倪嘉勭就是头一个。

能让倪嘉勭隐瞒且晦涩的事,绝不光彩。

回来三个月都没作声,回头看,处处破绽。

好一个亲亲相隐。

“瘦马。”私家侦探如实道。

周先生指间的烟不知是到头了,还是风动,陡然掉落了一大截烟灰在西裤上,良久,他才不动声色地掸掉了。

至于那梁某人的背景,周先生按灭手里的烟蒂,重新点一支,他拿火机磕磕玻璃桌面,要对方把资料放下,他自己会看。

只一点,周先生冷静发问,“那姓梁的和倪母有没有关系?”

对方摇头,不是没有,而是语焉不详的话他们不能说。这是规矩。

周轸猛吸了口唇隙间咬着的烟,风掠过,庭院里下起了一阵飞花雨,几个花瓣落到伞下桌上,那叠白纸黑字上,绯红的花瓣上附着了一只蚂蚁。

花瓣头尾就那点地方,然而那只蚂蚁始终没有爬出去,饶是快要有盼头了,周轸伸手去,指尖一拨,它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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