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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圈真乱(1 / 2)

宁晏知道要人接受往身上扎针很难,便先在自己手上演示。他拈针弹指,信然轻巧地将银针旋刺入精准穴位。

即便手中拈着更重的飞镖暗器,宁晏十丈之内都绝无虚发,何况如此轻乎的银针。指上力道控制极其精微,下针行云流水不留滞顿。

“王姐你看,这针很细。我指力很强,飞针稳准快,几乎没有痛感就扎进去了,最多微麻。”

看宁晏神色自若,往身上迅速飞指布下一线长短不同的针,易檀突然想起宰相某篇话本里的情节。

海棠楼主透露,有种叫字母圈的,其中的奴,会习惯性受虐。喜欢被针刺被蜡烛滴被鞭子打,身上越疼,心中越畅快。

尤其男子,会无比痴迷于被针贯入脆弱之处的痛觉。他们若是被自己喜欢的主人扎,还会更加兴奋。

当初易檀不信,认为宰相又乱编一通,怎么会有人喜欢被针扎?可今日亲眼所见证明,麒麟女不愧有大智慧,诚不欺朕,宁晏不正是圈中人士吗?

他那句“指力很强”,炫耀自己手指的灵活度,在任何一个女人听来看来,都是虎狼之心毕露。

宁晏有些发毛,王姐正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目光又移在了手指上。

她是在心疼我吗?

宁晏笑了:“别担心,扎了后真的一舒百畅,爽利得很。不然我不扎你,你来扎我。你看我反应就知道,真不是在骗你。”

看,他果然邀请朕扎他了。

“被喜欢的主人扎,只会让男人更兴奋”——易檀将这句话标粗,精简成一个铁打的事实。

他,喜欢朕。

已经从之前的试探与诱惑,发展成了再也无法掩饰的喜欢。

心累。

宁晏看王姐迟迟不动手,甚至移开了目光,他竟有些开心。

他好像知道王姐为什么不扎他。

舍不得。

为什么她舍不得呢,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宁少侠此生虽从未遇过相思,可好歹也是读了太多江湖儿女恩怨情仇的话本。再加上他家祖传出江湖情圣,爹和两个哥哥都是痴情种,他早已耳濡目染,看透了一切男女之间的情节和套路。

他什么都知道,但他不说。

他是属于江湖的,不能回应任何一个女人的相思意。

哎,有些错误的感情,注定要被辜负。

于是宁晏心头闷闷的。撤了针,拿上换洗的衣服,一言不发出去冲澡了。

他需要和王姐保持距离,冲完澡后再也不光着上身出现在王姐面前。以往是他没想到,王姐刻意不提醒,现在他必须拉开分寸。

易檀发觉自从拒绝给宁晏扎针后,他举手投足都很怪。

素来爱笑的表情变得冷漠,还刻意避开视线交汇。

往常他总不着上衣在屋里坐卧自由,又是扩胸抚胸又是按肚子揉腰,这回竟裹得严严实实。

他今晚的地铺为何在打在了门口?为什么不如平时聒噪着讲述他在镇上的见闻?

他是生气了?因为朕没有翻他的牌子,如他被朕扎的意?

新鲜,还有男人敢对朕耍小性子!

易檀多看了行为突然异常的宁晏几眼,宁少侠自然用余光看在眼底。

王姐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毫无顾忌地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

宁晏没来由地,突然开心,嘴角忍不住上翘。

易檀见他偷笑,知道村夫根本没生气,只是在玩欲擒故纵。

也是。有哪个男人,会对着朕这张第一美人的脸生气,那才奇了。

村夫拙计,无聊。

烛火熄灭,两人各怀心事蒙被睡去。

第二天一早,宁晏洗晾好衣服后到他的雇农李大娘家,要雇她家的两个儿子帮忙做工。李大娘稀奇,她家两个儿子最大的不过十二岁,能干什么?

“一个人扯艾草,一个人晒艾草。这个活简单,有手就行。每人每天十文钱。”

李大娘听了十分高兴,水灾过后,今年收成是白干了。雇农家底子薄,比不得有田有地的村户,宁厌也从不倾轧或让她家再用别的产出抵租子,反倒来接济她们。

李大娘让两个儿子好好帮工,切莫偷懒。

“可她们说,丧门星被水猴子上身了……”李家大男招妹发着抖,他才不敢和宁厌呆在一起,被水猴子抓了怎么办?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李家二男盼妹年纪小一点,倒只想着有铜板挣,哥哥不挣,他就得两份。他还知道哪有艾草,半天就能扯好多。

别人都说宁厌是丧门星,水猴子上身,盼妹不信。过年后他吃的第一回肉,就是宁厌让爹做媒时提来的野兔,可有嚼劲了。

李大娘朝大男的屁股一拍:“我们家已经被穷鬼抓了,还怕水猴子?十个铜板,老娘一天还挣不了这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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