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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1 / 2)

“莫要以为去了那儿便可不服从管教,撒了欢。届时会有师兄弟同行,你还需跟紧了他们,切忌单枪匹马,或肆意妄为,若让我知晓你在异界山内做出如今日这般事来——”

“弟子明白,谨遵师父教诲。”

闻岓这表情也说不上到底是信她,还是不信她,“你若真在那儿出了事,便是为师也照拂不到。”

言下之意,还是要她别跟今天似的逞强。

“是。”谈容看着乖,语气也长长轻轻,点着头应了,“徒儿明白了。”

下一刻,却突然抬头道,“那不如师父给我多做一颗金丹带上?”仍是这副卖乖的表情。

亏她说得出口。

多给她一颗?

“想得美。”闻岓毫不留情三个字给她打回去了。

谈容陡然就泄了气。失策。看来近日她在师父面前都没有什么信用可言了。

不给的理由很简单。现在她身上就一颗,都能三五不时做出这般不计后果的蠢事,若真给她开了先例,只怕是更要得寸进尺。

给她,多少颗都不够的。

“你当这是普通丹药,随手就能做出来一颗不成?”

谈容在别人面前不行,但在他面前蹬鼻子上脸最是在行。

立刻舌灿莲花,拍起马屁:“换作别人那定是不可能!可您不一样!”她万分笃定,言之凿凿,“您是谁呀?您是最最最最最了不起的人啦!这世上谁人可与您比肩?您若是天上明月的光辉,那天上连星星都不敢发光了,您若是江河,那高山之间便再无流溪,雨水哗啦啦一下,都没入大地中去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

可闻岓听了,愣是眉头也不皱一下。既不见嘴角下弯半分,也不见上翘起,淡定自如依旧。

“所以为师要你背的那几本文章,你可背完了一篇?”

“……”哪壶不开提哪壶。属于搬起石头砸自个儿的脚了。

“但凡多背几篇,你也说不出来这话。”

谈容继续:“……”

“你便是能将院里老树都夸得回春发新芽,也就这一颗。神器都是那么好找的?金丹乃神器炼化而成,做这一颗得花费多少功夫你可曾知晓?总之旁的别想,你只能带着身上这颗去。”

“哦。徒儿知道了。”谈容应了。神色中难□□露出几分失望。

她故意的,谁让她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呢?

闻岓轻轻点了头,转眼就送客,“你回去吧。”

谈容出去后把门带上。

两扇门关上的瞬间,她脸上堆起来的可不如出门时的那几分失望几分委屈,分明是遮掩不住的欣喜。

嘴角微微翘着,明明就是笑模样。

刚才那些个故意而为之。为的什么?

闻岓向来说一不二,向来冷淡。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那她还能在明知的基础上故犯,插科打诨、卖乖能是为了什么?

她也就这么一个师父,一个……能称得上是亲近的人,或许就是为了掩饰心上不舍,毕竟异界山一趟,短则半月,长则一月往上,是逃不掉的了。

而她跟在他身边十余年都还未离开过这般久。

临行前多撒撒娇,耍耍性子又怎么了?

——不过这也算撒娇?

大殿空旷,明亮。

但气氛不比其颜色轻快,沉木燃香,在鼻尖萦绕。

中间隔开过道的两边皆井然有序坐了人,打扮各异。既有鹤发老者,亦有童颜小儿模样者,或是少年……让人一时搞不清楚能聚集起这么多年岁不尽相同的人的场合,是准备谈论什么事情。

再看上首处,正襟危坐着一男子。

看来已年逾不惑,神情肃穆,不苟言笑,自高鼻两侧,朝唇角划下两道沟壑,就是一般中年男子的模样。不过就是气度不同常人,不怒自威。

这人就是天同宗掌门,钟秦予。

而从他所坐之处往下首看,左边坐一白袍男子,眸中冷冷淡淡。

冰雕雪砌似的棱角线条,不上翘亦不下弯的嘴角,还有那淡漠地像是不论如今是阳春抑或白雪,都要将四周人拉进寒冬似的眼神……这若不是某人心情差到了极致,那也只有一个可能了……是闻岓。

唯有他,向来如此。不管是心情好还是差。

当然,天同宗上唯一一个能坐在这儿的,也就是他了。

又或者换个更为妥帖的说法——天同宗内唯一一个在名义上还能压闻岓一头的,只有掌门了。

所以这能坐在钟秦予正下首的,只有闻岓。

而在座那么些个人,凡是坐着的,无一例外,不是天同宗上的长老,便是各峰峰主。

钟秦予在其中还算是比较年轻的那一个——不看面相的话。

毕竟这儿可看不了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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