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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7 章(1 / 2)

咣当。

啪!

砰!!

所有声音都在这一刻百花齐放,兵荒马乱。

可怜烛台又做错了什么?谈容慌忙中抬起来的腿先是撞歪了桌子,竟连累它也被碰倒,滚去冰凉地面,与同样被主人情急中抛弃了的火折子一齐,搁一块儿躺好了。

火焰自强不息,不依不饶抓紧了烛芯,在黑暗中大爱无私奉献着光芒。

但眼下这屋内两个人,一个眼里只有哥哥,一个眼里只有比世上任何光芒都要耀眼的另一人的身影,没人在乎它。生不逢时。

谈容深感这惊慌失措,这又是撞桌角又是撞翻凳子的,手忙脚乱几乎是摔到他面前去的。

扑通一声闷响,整个人都扑到床上去。

就算她这身子不留淤青,也不至于一点不疼,何况这声清脆,膝盖是磕到床沿上去了。肯定是撞了膝盖骨了。

但这张脸在看向他时,始终是担忧,不掺杂其他。

难道这就是所谓有情饮水饱——只是这么看着眼前人,只是看着她,看着她毫不掩饰的、不带任何虚情假意的担忧,仿佛所有痛苦都远去了——虽然这说法仍稍显夸张。

可她就在他面前啊……

识沂笑起来。

不是在别的地方,更不是在什么别的人身旁……

这一点就足够给他慰藉。

谈容伸出去想要触碰他的手无措停在半空中,想安慰他,却不得其法,也生怕自己碰坏了他。像他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他可不是。

“怎么了?很疼吗?”这声音里带着哭腔,还有些微颤抖。

明明疼的人是他,正在被折磨的人是他……怎么她看来可怜巴巴的?

他咽下又涌到嘴边的一口血。吓她也得适可而止,可不能真把人弄哭了……她就适合,永远开朗,永远无法无天、无忧无虑。

识沂嘴边沾着血,笑起来不能说是不恐怖,偏又温柔至极。

谈容这么看着,就更是心慌,更甚于对眼前这一幕的不解,“是何人——何人敢伤你!?是不是昨日去找的那人?!”她现在能想到的也就那一个。

孰秋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识沂微摇了下头。

不是那人,又能是何人?是在外头还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到底得多了不得才能伤到他——

谈容又急又气,但还是担心更甚。

可他只冲她笑。若只看这双眼睛,不看那点还沾在嘴角的血渍……倒像是刚才那喷得谈容半条命都差点没了的一口血都是她看花了眼,这人根本屁事没有……怎么可能。

她难道看不出来他虚弱至极?

明明虚弱至此,却还要装出无事的模样,就更让人放心不下。

她改去握他手。

仅仅只是指尖触碰到,心下都难免一惊。不为其他,仅为那刹那间传来的冰凉也是——就更不用说当抓住了他整只手时所感受到的更为直观的、可怕的冷意。

甚至都不像是活人该有的温度。

记忆里被翻出来了什么,在眼前晃然一闪而过,卷起一刹寒凉。她手控制不住颤抖了一下。这突如其来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什么?

似曾相识的,并非太好的感觉。

心脏一紧,像是被谁攥紧了,要让她也喘不过气来。谈容不自觉抓紧了他的手。他到底该有多难受……她却只能看着,帮不上忙……哪怕只是一点儿……

这念头不停在脑海中打转。

难道是因为过往……她也曾这样担心过?也曾这样看他难受过?

就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把什么都忘了……额头抵着握住了他手的那手,颓丧到好像是打了败仗……她真没用。

抬头再看到他在微末光芒下不真切的模样……这样的场景只可能是看过无数次了才会有的熟悉……可再难忘的过去她也都忘干净了,她只知道优哉游哉、狼心狗肺地过活。

是啊,这世上对她最好的,她唯一的“亲人”出事了、受伤了,她一无所觉——还能有比这更狼心狗肺的吗?

思及此,眼睛里也像是倒进去了一湖水,搅翻了昏黄灯火掩映下的夜色,波澜四起。

就这时,识沂另一只手反客为主,包住了她的手。

他是一时半会儿不好开口,可并非动不了,也并非不能开口——虽说只是这么微微动一下,也足够痛彻心扉。

但即便不动,这毒也不会放过他。

身体上的痛能忍,可总有什么是忍不了。

识沂将她手攥地死紧,眼神更是吓人,或者说,是迫切地令人心惊。

她见过他温柔的、故意捉弄人的、冷酷的……各种模样,唯独不曾见过这样的……疯狂。

热切、执着、都与仿佛上头的疯狂掺杂到一块儿,批了一层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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