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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2 / 2)

颜其之冷笑一声:“现在外面情况你难道不知道吗?这种时候我能做什么?崔相被困在宫中,不能及时安排府中事宜,这才让我过来处理一些紧急的情况。”

管家追问道:“是什么?”

颜其之不答反问:“你觉得如今的汴梁还能继续待下去吗?”

有时候说多错多,不如避之不谈,越是模棱两可的话越是容易引人遐想。颜其之这话看似答非所问,实则重若千钧。以崔柄贪生怕死的性格,绝无可能和大宋共进退,他已经不止一次说过要离开汴梁,逃往南方,这件事相府的管家自然是知道的。如今女真当真攻进了汴梁城外,别说崔柄,管家自己也有想要离开的想法,是以颜其之一说,他就立刻看见了希望,哪里还会阻拦,恨不得立即催促着他为崔相办事才是。

将管家搪塞过去之后,颜其之闪身进了书房,按照记忆中的方法打开了暗室,那些终日藏在黑暗中不能见光的龌龊事在这一刻被尽数展露出来。

而另一边去寻温姚希的孟箬楚却吃了一个闭门羹。今日城中大乱,如今重回兵部的温仪章负责带兵前往整顿,不久却传回消息,动乱愈发严重,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温姚希心中担忧不已,骑着马就去了城门处。

如今的城门是怎样的情况可想而知,孟箬楚无奈之下只能留了口信,又向颜府的方向去了,却不知前方等待她的将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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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处,戌时。

这已经是今日女真第三轮进攻了,大宋一方没有想到金人来的这么快,金人没想到汉人比想象得要强很多。这一场战争注定双方的想法都会得到一个彻底的转变,而这种转变对于将来局势的变化将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内城墙下的温仪章正在苦苦支撑,宋人的心理防线被如同神兵天降的女真一族彻底攻破,金人的铁骑还未踏入城门,城内已经乱作一团,也不知这一场动乱是由谁先开始的,也许是因为天色昏暗,也许是因为有暗探从中作梗,突然有一人大喊有奸细,于是人云亦云,很快人们之间彼此猜忌,已有数人因为内斗而死,不过这一切因为发生在内城墙之上,李初言并不知道此事,于是仅仅带着十几名衙役的温仪章显得有些孤立无援。

温姚希赶到的时候,城墙下已经乱作一团,由于士兵太多,外面打斗声音太大,温仪章的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冲散在人群里。而那些居住在附近的百姓和趁乱打家劫舍的贼人也掺和了进来,显得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温姚希内心焦躁万分,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穿着官府的衙役,连忙追问道:“温大人呢!”

那衙役似乎受了伤,疼得表情都扭曲在一起,龇牙咧嘴地回道:“不知道,大人和我们走散了!”

前朝时期,因为严格的坊市制度,平日里居民若想采买一些东西,需要到东西二市才可以找到相应商铺,而大宋以来,几乎只要百姓愿意,便可任意开设店铺,甚至对于他们私自扩张店铺的行为都不加以制止,这之后百姓的生活顿时方便了不少,各条街道也都热闹非凡。

从前温姚希觉得这样的生活利民利国,现如今才看到它的弊端所在。若是从前规整的长安城,只要衙门将各处栅栏守住,再顺着街道一路镇压过去,不出一个时辰定能将局势控制下来,可汴梁城内道路纵横交错,巷口又可任意通行,一时半会还真抓不住作乱的贼子,更何况现如今城内凡是能舞刀弄枪之人都已经去了外城墙上。

温姚希焦躁不已,然而这道路实在是过于错综复杂,在无法得知温仪章具体位置的前提下,要想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找到他简直难如登天,她看着眼前乱做一锅粥的街道,陷入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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