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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2 / 3)

她弯起眉眼,面上一派柔软的笑意。

“……温枕雪,你恭维人的本事,能当做反面案例讲了。”江蘅撇过脸,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你说得对,即便你不开口,我也会来,被困的人是明山玉,我不能毫无作为,得给师门一个答复,但到了之后,救不救得了,就是另一码事。”

“温二小姐,先前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假面示人,还是单纯无知,适才听到你对着差点杀了你的人说出这种话……我大约有答案了。”

“两者都不是,你纯粹少不经事,见谁都是慈悲心肠,脑子晃一晃,里面装满了愚蠢。”

“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和不知分寸的亲近感,咱们关系没那么好,过了这一遭,你说不定还是我的暗杀对象……”

“我跟你,是两路人,听到没有?”

“温枕雪?”

江蘅说得起劲,骤然停下来才惊觉身后静得出奇。两人的位置在中途换过一次,温枕雪从他前面走到后面,一直慢吞吞落他一步,她身体弱,脚步声轻而拖沓,不知何时,这脚步声竟然听不见了。

他眼眸微眯,猛地回头。月色皎皎,满院清亮,身后空无一人,檐下破败的红灯笼随风摇曳着,那个蜗牛似的小娘子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只剩他一个人的影子拖在青石砖上,形影相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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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枕雪目前心理活动:你××!

临近祠堂,被动触发的明家九转菩提阵便越耀眼,金光从漆黑天幕倾倒在他们身上,越靠近阵心,那些落在她身上的佛光就好像越凝实。

对,凝实。

光芒是无形的东西,可在她的感受中,这些光芒似乎变成了某种温暖的液体,柔柔包裹周身,越是细想,那种“触感”就越强烈,甚至能从其中看到一些有规律的能量波动,或者缥缈的金色薄雾……她不知道那些雾是什么,可直觉告诉她,应该是菩提阵中蕴含的佛法。

这种体验很玄妙,就跟她前几次莫名其妙地“看到”“感觉到”一样,难以言喻,无法追溯,就跟呼吸一样,仿佛是身体原本就有的一项本能……温枕雪想搞清楚。

她曾经吐槽江蘅太喜欢追根究底,厌恶一切未知,要将所有事物的发展都牢牢攥在掌心……可实际上,当某项未知降临在自己身上时,没人能完全忽视。就像身上莫名长出一个器官,大家都会惊慌地去看医生。

仔细想想,这样的灵敏应该从船上就开始了。她在负一层船舱,能听到水妖进食的嘎吱声;即便看不见,也能从破风声判断水草的方位;划破掌心放血,痛感直往天灵盖钻……她还以为是孱弱的身体比较敏感。

现在想来,恐怕不是身体敏感,是她五感灵敏。

江蘅不知道在念叨什么,温枕雪一边快速运转大脑,一边把耳朵捂上屏蔽干扰。她这会儿很想把小铃儿抓过来逼问,问问温二小姐原先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毛病,还是她的到来带来了某些改变……

仅仅只有五感灵敏吗?又能灵敏到什么程度?

她要验证一下。

为了唤醒明山玉,她捏碎了一颗白玉珠,法器碎裂后,里面藏着的经文弥散天地间,又被明山玉提前布下的九转菩提阵吸引,最终与法阵融合,成为引爆地雷的那根引线——捏碎白玉珠是她多番尝试未果后选择的莽夫行径,融合的原理她不清楚,但隐约感觉到,双方极为相似,似乎是同一本源出来的两种佛法。

剩下那一枚白玉珠妥帖地放在香囊里,温枕雪倒出来,如果感觉没错的话,她或许能分辨出两者的相似之处和不同之处。

金色梵文从白玉珠子上浮出,温枕雪下意识沉静心神,下一瞬,倏然被灵魂出窍的失重感占据全部感官。

她兀自轻飘了一会儿,随后又被人套进一件什么衣裳里去,那衣服紧得要命,束缚得她喘不过气来。

仿佛只是一闭眼,再一睁眼的事,阴森寂寥的钱家老宅不见了,眼前一片大红,像有人在她眼前盖了一张鲜艳红布,红布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方角缀着流苏,边缘滚了一圈烫金边。

她伸手想掀,却发觉自己动弹不得,四肢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牢牢困缚,只有眼唇能稍微动一动。

这时,一道悠悠然的清越女声响起来,似嘲非嘲地道:“别白费力气了,你的身体现在是我的,再过半个时辰,你就会完全消散,此时若省省力气,说不定还能捱到再看你的钱郎一眼。”

温枕雪怔愣——她的嘴唇在动,话却不是她说的。

“你,你,你……”她又开始说话了,是与方才截然不同的音色,娇嗔婉转,带着哭腔时格外好听,如黄鹂鸣叫,“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妇人,欺负我算什么本事?这次婚宴有青霄剑派的道长坐镇,等他发现你,一定会,一定会……”

清越女声冷笑,“他?送上门的一盘菜,正好给我当祭品……别哭了!哭哭啼啼,惹人心烦!”

那道哭戚戚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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