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秋娘。”
佟钧点头，他顿了顿，抚了抚檀奴的头:“原来你都这么大了。”
檀奴:“你是我父亲？”
突如其来的直言让佟钧微愣，佟钧望着檀奴的眼眸，指尖触上小孩凉凉的发顶:“我不是你父亲。”
檀奴听后转身就走，佟钧在他身后问道:“你叫什么？”
“檀奴。”
檀奴头也不回，冷冷说道，执拗的小身影有种莫名的可爱。
佟钧抿唇一笑，轻松便追上了他的步伐，跟在檀悸身侧，他道:“这名字不好，我重新为你取个。”
檀奴闻言又停下来，抬起头看着他:“你为何要给我取名？”
佟钧认真的思考一下回答:“因为我欠了你。”
就这样，檀奴不叫檀奴了，叫檀悸。
“檀奴，来，试试我做的护膝。”
檀悸:“我不叫檀奴了，我有新名字，叫檀悸。”
“忘了，秋娘记性不太好了，好，我们檀悸来试试秋娘做的护膝吧。”
秋娘总是习惯唤檀悸作檀奴，大概她是真的老了吧。
秋娘不能总是这样病着，檀悸去找府中医师，想要开几贴药。
可小小的孩子，一个不收待见的私生子怎会能拿到药呢？
“一个老妪罢了，死了就死了，公主府的药材这么昂贵，怎么能随意用给下人？你去外面找郎中买药吧。”
檀悸握紧衣袖，低头不语。
“又怎么了？”
“我，我没钱。”
“你没钱关我们何事？快走快走。”
以往有什么事情都是秋娘去说的，秋娘不想让檀悸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恶意。
檀悸实在不像一个小孩子，他沉默着望着医师，转身离去，他没有钱，他救不了秋娘。
秋娘身体越来越糟糕，大概活不过这个冬季了。
长公主府中来了贵客，檀悸被下令不允许出西院，他偷偷溜了出去，他打算偷点钱。
檀悸劫持了一个穿着华贵的小女孩，小女孩淡漠的看着他，就算被劫持也丝毫没有慌张。
“喂，你叫什么？”
“给我你身上的钱。”
小女孩冷哼一声:“不说名字，那你说说你的母亲是谁，整个临安的名门望族我都认识。”
小女孩察觉身后的人不说话，她皱眉问:“你为何不说话？”
小女孩转过身，看见的是一个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袄衫，脸色苍白，生了对黝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她，但是怎么看都不像世族之人。
檀悸不语，缓缓朝她靠近，小女孩一顿，看着他露出阴寒的神情，不由心如鼓擂，隐约明白他要做什么。
“你真是大胆，你若要伤害了我，就不怕我母后治你死罪。”，小女孩冷声道，她随之后退，扭头看了看身后，是结着一层薄薄的冰的湖水。
“真冷啊。”
檀悸侧目，呢喃道。
“什么？”
“扑通”一声，他坠入冰河之中，小女孩傻了眼，反应过来连忙呼喊:“来人啊，快来人。”
家仆纷纷赶过来，捞起了掉入河中的檀悸。
灰蒙蒙的天空再次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
小女孩身上披着貂裘，一层白绒裹着她惨白的小脸，手中的金熏球散着阵阵暖意，饶是如此，小女孩也只觉得冷的发抖。
“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掉入河中了。”
皇后冷冷的看着小女孩，听完家仆的解释后道了一句:“蠢货。”
小女孩一怔，瞳孔涣散。
皇后看向一旁跪着的，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问道:“抬起头来。”
檀悸的嘴唇完全失去颜色，他艰难的抬起头来，看见面前的貌美女子。
皇后垂首，神色微沉:“原来是你。”
“本宫来迟了，天气冷，本宫走了一半又回去披了外衣，皇后莫要怪罪。”
金禧长公主姗姗来迟，她走至檀悸身旁，没有一丝停顿，漫不经心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皇后:“你府中这个孩子不小心掉入了河中。”
金禧长公主:“哦？这么冷的天居然没死，还真是命大。抬起头来，让本宫瞧一瞧。”
檀悸低着头没有动作，长公主身边的嬷嬷皱眉，上前抬起了檀悸的头。
金禧长公主漠然的打量一番，凤眸泛起浓浓的厌恶，她隐在长袖中的柔夷死死掐着自己。
“却是个好模样，难怪驸马喜欢你，但看的本宫心情不好，滚回去吧，让府中医师去看一看，免得说我公主府不容人。”
檀悸站起，离去。
*
“长公主命你去西院为秋娘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