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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3)

一道惊雷落下,将黑沉沉的乌云劈做两半。惊雷好似炸裂了天河,瓢泼大雨自夜空倾泻而下,冲刷着荒野。

“有人吗?”

微弱的声音被雨声掩盖。

“有……咳咳咳……”

还未来得及说一句完整的话,剧烈的呛咳便引得喉头一阵腥甜,叶芃芃忍着疼痛努力睁开眼。她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见被雨水冲刷着的一片暗绿。

“有人吗?”

回答她的只有雨声。

她努力动了动手指,指尖陷入松软的泥土里。她心底骤然一沉。

和她一起抢路的人呢?

明明她还带着桃花谷的几个人去抢修塌方的路。为什么现在好像就剩了她一个人?

大学毕业之后,她怀抱着满腔热情申请做了一民村官。

桃花谷那么浪漫诗意的名字之下,却是一个穷得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的村子。年轻人都离开了村子,只剩下一百多个老人和留守儿童。

她踏着泥泞的村道,来来回回走了上千里,终于为桃花谷求来了一条路。

这条路一修就是两年。今年好不容易修通了路,叶芃芃带着乡亲们摘了桃子装了车,等明日将桃子全都运到县里去卖掉。卖来的钱就可以换种子、鸡苗、猪苗。

谁知道夜里竟然下起了暴雨,那条承载着全村人希望的路被泥石流阻断了!

谁都不愿眼睁睁地看着上千亩的桃子又烂在山里,叶芃芃带着村里几个人冒着大雨连夜赶去修路。

可祸不单行,一场小型地震引发了山洪。叶芃芃最后的记忆是被人推了开去,脑袋重重砸在石头上失去了意识。

“有人吗?”

嘶哑的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微弱的呼救声似乎只是为了确认她自己还活着。

可她是叶芃芃啊!有着像野草一样旺盛的生命力,怎么会就这样死去呢?

但逐渐冰冷麻木的四肢却在说——这由不得她,野草也有枯萎的时候。叶芃芃眼皮越来越沉,她告诉自己要撑住,却抵抗不了袭来的倦意。

意识在渐渐地远离,任凭她怎么努力也摆脱不了那无形中要将她拉入黑暗的力量。

就在她将要彻底陷入黑暗之际,她忽然感觉雨停了。

但为什么仍旧有雨声?

叶芃芃强撑着睁开眼,她模模糊糊地看见一双沾了泥的布鞋。

雨还在下,是有人为她撑了伞。

得救了。

叶芃芃再次陷入黑暗。

***

一间昏暗破败的茅屋里,堂中用石头围了个火堆,上面架着一盏泥炉。那泥炉想来是有些岁数了,上面深深浅浅的印记让它看不出原本的色泽。

此时泥炉里盛的褐色汤汁散发出一股清苦。“嗞”的一声,一把黑乎乎的东西落入泥炉中,像是一团墨汁倒进了汤药里。褐色的汤药顿时变得漆黑,还溢出一股带着腥味的异香。

坐在火堆旁的人是个面白无须的老头。他身形臃肿,两边耳垂大得像弥勒。他一边用勺子搅着漆黑的汤药,一边拿着一根银针放在泥炉里浸了浸。

银针从泥炉里再拿出来时,已经黑透了。老头拿着黑透的银针走到床前。

躺在床上的叶芃芃在雨里浸了一夜,此时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银针悬在叶芃芃头上正欲刺下,忽然她手指一蜷,整个人痉挛似地弹了起来。“砰”的一声,叶芃芃的额头撞在了老头的鼻梁上。

霎时间两行鼻血从老头惨白的脸上流过。老头捂住鼻子来不及止血,瓮声瓮气地喊道:“诈尸了!诈尸了!”

这一喊顿时就像是泼了一瓢水到滚烫的油锅里,小院子顿时炸了锅。院外乌泱泱地涌进来好几个人和两只大白鹅。

人和鹅一样,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叶芃芃。

“刚刚不是死了吗?”

“可能没死透?”

“这样还能活过来?”

“嘎嘎嘎嘎……”

一张张人脸走马灯似地在叶芃芃面前晃着。叶芃芃脑子一片空白,茫然无措地看着周围的人。

“都让开,都让开,一群死鬼可别吓着人家。”一个穿着深蓝布裙的美艳少妇走到叶芃芃身前。她声音婉转犹如黄鹂:“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美艳少妇的眼睛又大又圆,叶芃芃借着那漆黑的瞳孔,看清了自己。脸还是自己的脸,只是多了些伤,唇角也有些肿。

“啊……”叶芃芃张了张嘴。但她嗓子疼得像刀割一样,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美艳少妇温和地笑了笑:“姑娘你别害怕。昨夜你在后山受了伤,我们还以为你死了。”

所以她没死?

越过重重人群,叶芃芃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布衫的男人坐在火堆旁。那人清瘦的脸庞逐渐和大雨中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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