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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账(1 / 2)

若将皇宫的开销比作滔滔江水,那么太子府的账单就是一口塞满淤泥的深井。

没什么大的开销,偏偏倒贴了一屁股账。

卫芸不大会用算盘,便取来笔墨纸张,开启小学生算算术模式。

可惜毛笔用不惯,几叠演算纸反而成了一张张奇形怪状的鬼画符。

竹英桌案一旁侍候研磨,时不时做出思考状,脸上的神情越发困惑:“太子妃,是账目不对吗?”

难为竹英能在一堆七扭八歪、卫芸自己都看不清的字符中发现问题。

卫芸算了个大概的数目,语气平缓:“嗯,相比上个月,这个月的开销多了几千两银子。”

毕竟太子不住在宫中,没有宫中的起居安排,自是要多流水些——上到府中大小家具的添置,下到府中人的吃喝拉撒,花销大些再正常不过了。

况且太子爷身患重病,仅是三个月购置药材的费用,就远超一个正常农户一年的开销。

手边的账本逐次增加,卫芸的眉头却越拧越紧,用废的演算纸犹如大片雪花,将二人吞没在一片白茫之中。

除去药材钱,还是对不上账。

毛笔往桌案上一掷,卫芸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竹英,去把管账的叫过来。”

竹英却在此刻犯了难:“太子妃,现在已是子时,管家怕是已经歇息了。”

子时大概是……

在现代,卫芸作为大公司主推练习生,练舞练到两三点是常有的事,她本尊倒是对熬夜见怪不怪。

没成想灵魂穿越过来,熬夜的习惯也带到了古代。

卫芸时常夜不能寐,多半选择再四下无人的时候去庭院散心,待产生困意再回去睡觉。夜游素质极好,对其他人倒没什么影响。

只是担心时间一长,这具身体受不了。

卫芸翻阅刚才验算过的稿纸,坚定了想法:“把他叫过来。”

“老奴参见太子妃。”

管家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一路的寒风也没能吹散初醒的困意。

卫芸饶有兴致地盯着他:“本宫深夜唤你前来,你不会怨本宫搅了你的清梦吧。”

“老奴不敢。”

都把怨气写在脸上了,还说不敢?

卫芸却不恼,吩咐竹英准备提神的清茶。待竹英离开后,闲适地翻阅一本账单,开门见山地说:“府上的收入来自哪里?”

“回太子妃,府上的收入多来自于太子爷的月俸。”意识到太子妃在询查账本,管家几乎是脱口而出。

犹豫片刻,管家鼓起勇气,补上一句:“但这些收入多花销在太子的药材上,府中下人的衣食起居皆是自掏腰包……”

卫芸漫不经心地合上账本:“所以你们做假账,是为了骗过太子爷?”

管家面色惨白,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最后却只是无奈叹息:“太子妃,不是奴才们想贪,奴才们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据管家所言,在太子和皇帝决裂前,太子一直是居住在东宫的。

父子二人却因为皇后之事闹得水火不容,再有文官们接连上书弹劾太子行为不端,太子竟一病不起。

皇帝最后一次亲临东宫后,第二日就下诏令太子即刻搬离东宫。

搬离东宫就意味着皇帝已经厌恶了太子,再往严重的方向上想,皇帝是要太子永远不得参政。

太子哪肯甘心搬离,拖着病体又吵又闹,甚至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骂皇帝纳儿媳为新妇,不知廉耻。

言此,卫芸心头一紧:“然后呢?”

“当朝冒犯圣上,无论官居何位,都是要被拖出去杖毙的。”

可架不住几个王爷和文臣轮番求情,甚至连皇后都以死相逼请求皇帝放过太子,最后皇帝只是免了太子的兵权,赶出东宫。

“皇后娘娘心善,购置了这处府邸安置太子爷。”管家说得口干舌燥,谢过竹英递来的茶水,放置一旁,“虽说圣上将太子爷赶出了皇宫,但念在父子从前的情谊,除了府邸小了些,其他的待遇却是从未少过分毫。”

总不过是换地不换人,府上的下人们虽多有怨言,但还是像往常一般各司其职,不求富裕,只求一份心安。

怎知天不遂人愿,人更不顺他人愿。

那日外国使臣入朝进贡,按以往来说,应是由太子接见。前一天各方面安排得妥妥帖帖,偏偏接见那天出了问题。

太子爷竟失踪了。

“咳咳咳——”

卫芸及时掩住口鼻,勉强止住了险些喷出来的茶水。

这声咳嗽蓦然扰乱了平和的意境,管家以为口误冒犯了太子妃,连忙跪倒在地:“惊扰娘娘,老奴该死。”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卫芸急忙摆手示意他起来:“无碍,你继续说。”

这些事本就是太子府不便公之于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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