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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罪(1 / 3)

当二人走到乾承殿门口时,殿内已然歌舞升平。

大殿中央轻歌曼舞,两旁的宾客觥筹交错。

丝竹管弦交错弹奏,余音绕梁而不绝,人声鼎沸,偌大的宫殿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这是皇宴还是流水席啊。

卫芸看了看里面金丝蜀锦,又低头扯了扯手感甚差的披帛,不免泄气:“早知道我就不穿这么素了。”

肩膀扶上一只温热的手,卫芸抬头,只见李贤昀嘴角噙着一抹笑:“太子妃何时变得如此肤浅,竟连衣着也要开始攀比了?”

卫芸毫不客气地打了下肩膀上的手:“和肤浅有何关系,不过是我觉得不够庄重罢了。”

结结实实挨了卫芸的一巴掌,李贤昀眉头微蹙,却没撒手。

太阳不知何时已躲入厚重的云层之中,惨淡的光芒瞬间被凄冷的秋风吞没,卫芸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念叨了句“好冷”。

李贤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叹了口气,将墨色大氅脱下,转而披在了卫芸的肩上。

“变天了,多穿些吧。”李贤昀将系带系好,自然地搂上了卫芸单薄的肩膀,忽的低下了声,“记住,进去之后,谨言慎行,顺其自然。”

谨言慎行我理解,顺其自然是什么……

奈何李贤昀压根没给她提问的机会,整个人稀里糊涂地就被李贤昀带进了大殿之上。

自打二人进门开始,音乐便逐渐衰弱下去,歌女默契四散开来,让出了一条路。

宾客们纷纷侧目,菜不吃了,酒也不喝了,交头接耳,不知又在议论哪里听来的传言。

“儿臣携儿媳给父皇请安。”

“儿媳给父皇请安。”

卫芸学着李贤昀的样子,规规矩矩三跪九叩,行了个没什么诚意的大礼。

“起来吧。”

得到起身的口令,卫芸单手撑地正要起来,忽而看见李贤昀依旧跪在原地,惊了一惊,吓得又跪了回去。

“儿臣请父皇降罪。”卫芸位于他的偏后方,李贤昀自是没看到卫芸的小动作,仍旧自说自话,“儿臣无能,不能出兵替父皇平叛,还请父皇降罪。”

降罪?降什么罪?

虽说平叛的事你一个字没跟我商量,但是这活危险系数高,你不接我可以理解,毕竟咱府上一没钱二没钱三欠账,白送命的事咱不干。

但是你降罪就降罪,拉上我就不够意思了。

白送人头的事你好歹问问我的意见啊。

卫芸内心草绘出一副万马奔腾图,恨不能立刻站起来把这个家伙拖出去揍一顿,然后当众宣布与此人解除婚约关系,从此再无瓜葛。

可是李贤昀听不见她的心声,皇帝更听不见。

皇帝嗤笑:“太子爷可是临阵脱逃?”

“非也。”李贤昀直起身,直视主位上的天子,“回父皇,儿臣全部身家皆用于填补国库亏损,兵权前些时日被丞相借走,至今未还,现下儿臣手中无兵无权,又逢旧疾复发,疾病缠身,实在无力替父皇分忧,还请父皇降罪。”

皇帝年老却不瞎,况且即使父子二人不合已久,李贤昀仍是他膝下长子。

他想做什么,目的还不明显吗?

皇帝饮下杯中美酒,打量阶下二人:“旧疾复发还穿这么少,是想劝朕早准备你的后事吗?”

李贤昀沉默不言。

身旁的卫芸只觉遍体生寒,默默缩了缩脖颈,恨不能把自己埋进大氅里。

皇帝放下酒樽,环视众人:“太子可有人选?”

台下皆是一片静默,卫芸甚至能听清自己紊乱的心跳声。

“既然无人应答,那就由相国府去吧。”皇帝朝某一方向举了举酒樽,“卫相,你可有异议?”

“这……”卫岸踌躇不前,磨蹭片刻才上前施礼,“回皇上,老臣已年迈,恐怕难以担此大任。”

李贤昀侧目看他,眼里满是讥讽:“哦?当初您在父皇面前借走本王的兵权时,可是信誓旦旦地说本王‘病弱难担大任’,怎么如今国家动乱,您反倒‘年老体衰’、‘难担大任’了呢?”

“老夫年老体衰是事实,太子爷您病弱也是事实!难当大任又有何错?”

李贤昀摆手笑道:“没错没错,您说的都是事实。可本王依稀记得,您借走兵权的理由之一,是为了‘保家卫国’吧,怎么本王平日只见您保小家,这该‘卫国’的时候,您怎么处处推脱,莫非您借去这兵符另有所谋?”

在场的文臣武将都心知肚明太子失兵权一事,但这具体是如何转移到卫丞相的手里的,便不得而知了。

如今李贤昀大大方方坦白,尤其加上后半句的猛药,无疑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让人不寒而栗。

卫岸“扑通”跪倒在地,身体止不住地发抖:“皇上,太子凭空污蔑老臣,其罪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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