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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云(1 / 3)

情急之中,一个荒谬但可行的法子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在要求士兵们更衣易服时,李贤昀以身作则,连同自己的锦衣也换成了粗麻布皮,除去几分寒酸,其余与寻常人家别无二致。

李贤昀从身侧抓起两撮潮湿的土壤,在脸上胡乱蹭了几下,而后蹑手蹑脚地从竹林钻出来。

那群训练有素的家仆已经跟随主人出府了,府中的人没了主心骨,瞬间乱作一团。

趁人群混乱之际,李贤昀瞅准时机,闷头扎入了来来往往的奴仆之中。

李贤昀不知他们在忙活些什么,但两手空空总说不过去。四下打量,从一处隐蔽的角落里拾了一根腕口粗的木柴,握在手里,权当防御性工具。

府内灯火通明,打远处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守府走了水。

“大娘子,您当心着身子。”

“老爷若是出了事,我要着身子作甚!”

就在这忙乱中,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冲破了火色,迈入李贤昀的视线。

身后的小丫鬟手持貂裘,几次欲将其披在太守夫人的身上,却总是被夫人无情打落。

“夫人,您现在有孕在身,这恐怕是……”

“多派些人过去,”夫人打断丫鬟的话,左右张望,朝李贤昀所在方向随手一划,划出一片区域,“让那些人跟上老爷,务必保证老爷健全。”

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入了敌营,所以说,李贤昀是有点幸运在身上的。

为防止义和寨的事再次发生,这一次李贤昀不再多言,亦步亦趋地走在一行人最末,低着头,尽量削弱存在感。

本以为是义和寨的人进城劫掠,但当无数火把照亮城门,灿若白昼的火光倒影出森森寒光时,李贤昀不仅倒吸一口冷气。

这哪里是迎敌,分明是“迎”敌。

李贤昀挪动几分,在层叠的人头中,认出了太守。

太守几步上前,恭敬地对来人施了个跪拜礼:“不知将军到来,卑职有失远迎。”

李贤昀挤进人群,借着昏暗的火光,费力地张望来人。

“无妨,本将也只是路过看看。”虽看不清闯城者样貌,从这道清朗的声线上听,估摸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少年将军吧。

二十多岁的少年将军……

翻遍整个朝廷,除了杜若衡和那个人,应该找不出第三个了。

李贤昀心头一颤。

趁着周遭人还在议论来者何人时,李贤昀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议论之声。

另一边,杜若衡也接到了有人闯城的情报。

听完探子描述的来人样貌,杜若衡眉头微蹙。

众人皆以为他要下令撤兵时,将军却一反常态,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继续休息。”

“杜将军!”

杜若衡闻声回头,看清李贤昀的打扮,见怪不怪地差人去准备一件新衣服。

李贤昀一路小跑才赶在杜若衡休息前回来,八百余地不到半刻钟,其可谓打破了太子“弱不禁风”的谣言。

“杜将军,年凭带兵闯城,”李贤昀气喘如牛,连汗都来不及擦拭干净,急躁地说,“这壅州城,我们怕是留不得了。”

辛苦跑来报信,没有功劳好歹也有苦劳;更何况还是太子亲口下达的命令,按道理他们应该立刻收拾东西连夜撤离。

谁知杜若衡一反恭顺,平平淡淡地应了句“臣知道了”,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丝毫没有遵从的意思。

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李贤昀未免恼火:“杜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冒犯了这位未来天子,虽有万般不情愿,杜若衡还是强压下怒火,忍气吞声地抱拳施礼:“太子殿下,将士们舟车劳顿,现已人困马乏,现在动身,未免军心不稳。”

李贤昀难得耐心道:“现在不走,怕是以后走不出雍州城了。”

杜若衡仍旧站在原地,看样子是铁了心要留在雍州过夜。

他并没有关于雍州城的记忆,实际上,上一世,李贤昀压根就没在雍州城停留,更别提“偶遇”故人了。

虽然对不速之客到来的目的有所怀疑,但李贤昀对来客的印象仅存在于两个词——政敌,危险。

其他的一概不知。

李贤昀不是暴君,自然不会拿将士们的生命健康开玩笑——在战场上,疲军只有挨打的份。

既然他们不知道太子的兵马已经入驻雍州,只是过一夜,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李贤昀侥幸地想。

事实上,若非死而复生,即使李贤昀机关算尽,也算不到他的结局早在雍州城便已画上了句号。

至于后来的种种,也不过是造化弄人。可无论如何变化莫测,却变不了那生死簿上命定的结局。

和李贤昀的下注心理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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