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很暖，透过木框纱窗温柔地洒了进来。 符识月坐在床边，半边身体也被照得金黄。 她正看着纸盒里的物件，都是自己儿时最爱的东西，可以说这个普通的纸箱子装着她的整个童年。 母亲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看着她拿着相册翻阅着，嘴角微微勾起，似是也有些怀念的模样。 也许是今天的夕阳太美，也可能是晚风还带着一些暖意，即使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但此时此景，真的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母亲坐在她的身边，符识月见状也将相册拿给母亲一起看。 “我小时候还真像个男孩子。”符识月指着一张四个人的合影，她自己顶着一头短发，手里抓着一只田鸡咧着嘴傻笑，旁边是被吓得花容失色的两个小姐姐，还有在另一边坐着啃冰棍的小男孩。 抬眼看见母亲温柔地笑着，符识月的声音也更轻柔了，“梦梦姐姐和清清姐姐都已经结婚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好久没回来了，这次见到她们我都快认不出了。” 手指向那个啃冰棍的小男孩，“这是谁呀，我怎么没印象了，昨天好像没有见到他。” “这是田康哥哥，卖鱼田叔叔家的儿子。” “我怎么对他一点印象都没了。” “小时候康康哥哥掉进水塘淹死了，你不记得了吗？”母亲的声音很轻，但是符识月听到却愣了一下。“那个时候还安慰了你好久，你做梦都在找康康哥哥呢。” 符识月记得小时候大人是不让小孩儿去水塘玩的，还编出有水鬼喜欢抓玩水的小孩子来吃的话骗他们。 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反正符识月因为母亲从小就拜村口老槐树仙的原因，十分信奉这些牛鬼蛇神的事儿，所以对水塘有水鬼这件事深信不疑，从不靠近水塘。 不过从照片看这个康康哥哥和自己小时候应该是朋友，而且儿时的玩伴被淹死这可是大事儿，为什么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了呢？ 这不是个好话题，符识月也不想再多问，哦了一声便放下了相册，又从盒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熊玩偶。 小时候家里穷，这是她唯一的玩偶，她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带她去县里表妹家走亲戚，表妹一屋子的玩偶，把她羡慕得不行。其中有一个小熊玩偶她爱不释手，每次去表妹家，一定要抱着玩。姑姑见状说要送给她，但是表妹不同意，而且母亲也一直没有答应，最后也是看她实在喜欢，咬牙在赶集的时候给她买了一个。 由于是集市上买的盗版小熊，脸型都是歪的，但是当时的小识月还是爱得不行，毕竟这是她仅有的一个玩偶了。 符识月抱着小熊翻来覆去地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它的脚是反的。 “这脚？……” “你不记得了？”符识月话没说完，母亲便把小熊玩偶接了过去。“小丽来我们家的时候给扯坏了，还记得吗？” 符识月想起来了，自己得了小熊玩偶后也不羡慕表妹了，想着法子给自己的小熊做衣服，做小夹子，去哪儿都抱着。表妹小丽来家里看到了很不高兴，就要和她抢，符识月小时候就是个假小子，哪里肯让，就这样把小熊玩偶的腿给扯断了，后来是母亲给缝好的。 想起往事，符识月笑得四仰八叉的，指着小熊玩偶的腿说：“可是妈妈，你怎么给它缝个反的呀。” “反的？”母亲抱着小熊一脸疑惑地看着符识月，“哪里反了？就是这样的呀。” 符识月将小熊从母亲怀里拿过来，指着它朝后的脚尖，“你看它的脚，是朝后的。”怎么看怎么怪异，母亲怎么会说这是正常的呢？ 母亲更觉得奇怪了，抬起一只腿，说：“你看，我们的也都是朝后的呀，脚不都是这么长的吗？阿满，你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窗外吹进的晚风突然变得有些刺骨，符识月看着母亲朝后的脚，感觉背后寒毛都竖了起来，仿佛嗓子里堵了什么东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母亲没觉得哪里有问题，还指着窗边衣柜上的镜子里的符识月，咯咯地笑着说“你不也是吗。” 这一切太诡异了，符识月的呼吸暂停了一瞬，背也开始变得僵硬。 只是一个愣神的时间，明明刚才窗外还是柔和的暮色，就已经变成了看不见月亮的深夜。房间里的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昏黄的灯光有些暗，照得房间里朦朦胧胧的，让这一切显得不太自然。 符识月开始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她不受控制地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看向穿衣镜，镜子里正好照映出她的身影。 这时的她已不再是小时候假小子的模样，柔顺的黑色长发披在身后已经快要及腰了，因为从未做过烫染，头发滑腻且柔软。穿着一身白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