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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与抗争(1 / 3)

苏菲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然而下一刻,她便慢悠悠地抿嘴浅笑,施施然收回右手,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一个公主的矜持,却又不失礼貌——再没有一位淑女能够做得比这更加得体了。

“多谢夸奖。”

她笑吟吟地说,仿佛并没有听懂对方话语中的讽刺——又或许,是故意忽略了其中的某个形容词。

“您对我的评价如此之高,真是让人受之有愧。”

费迪南反而拧起了眉。

从眼前的女子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开始,他便看惯了她各式各样的笑容。灿烂飞扬的,恣意明媚的,甚至面对他时嘲讽挑衅的——而他最讨厌的,便是像现在这般优雅标准的笑,掩藏了所有的情绪,如同舞台上最精致的木偶,连唇角弯起的弧度都仿佛经过了计算。

于是他便忍不住说出更恶劣的话,等待她脸上虚伪做作的面具碎裂,恼羞成怒——看着少女张牙舞爪的模样,他才觉得自己刻板压抑的生活中有了不同的色彩,真实而鲜活,耀眼得令人无法逼视,以至于……心生向往。

然而这一次,苏菲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简单的交谈过后她便以舟车劳顿为由请求去房间休息,甚至连晚餐时也没有出现——公爵殿下的余光扫过长桌对面空置的椅子,只觉得以往最爱的蛤蜊奶油浓汤也变得索然无味。

我们的小公主并不知道她的缺席如此令人牵挂——当然如果她知道的话,多半也不会因此而感到内疚。事实上当苏菲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推开窗,花园里粉色的蔷薇爬过篱笆,如同少女一般娇艳地绽放。伊比利亚半岛的冬天,果然如同人们所说的那般和煦——她仰起头看了看躲在云层后柔和的太阳,微微眯起眼睛。

早餐是煎得焦黄的牛角面包,放在竹编的小框里,配着素色瓷碗中香浓纯净的牛奶。苏菲坐在路易斯的身旁,路易斯的父亲坐在主位,另一边则是年轻的艾莉泽•亨斯勒夫人——某个令她讨厌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她的心情愈发好,以至于比平时多喝了一碗牛奶。

如果苏菲昨天并未错过晚餐的话,她本应早一些见到艾莉泽•亨斯勒夫人——又或许,她更加希望人们按照葡萄牙语的习惯将她的名字叫成伊莉莎。这个德国姑娘公开的身份是一名歌剧演员;当然,她目前居住在佩纳宫的事实已经表明了她的另一个身份——前任葡萄牙王夫的情妇。

说不定,还有机会从情妇变成妻子——苏菲垂下眼睫,半真半假地想。据路易斯说,他的父亲已经和这位亨斯勒夫人共同生活了六年,之所以至今尚未结婚,不过是在等待葡萄牙人民淡忘他们女王和王夫之间的爱情童话——在十七年的婚姻中女王诞下了十一个孩子,医生曾经警告过她连续怀孕的危险,毕竟女王自己的母亲就死于一次流产后的并发症;然而女王一意孤行,最终死于难产,她拼尽全力生下的小王子,也只比母亲在人间多停留了几个小时。

由此可见,一辈子太长,所有男人关于永远的承诺通通靠不住——这其中,尤以国王为甚。

幸好她不爱路易斯。

所以她可以把这当做是普通的浪漫故事来听,至多不过为了最后的结局而唏嘘;甚至在听完故事以后,还有心情借此外推一下自己故事的结局——是路易斯包养了女演员呢,还是她包养个男演员?

苏菲摇了摇头,失笑。

“这样粗鄙的乡间小屋,一定让殿下见笑了。”亨斯勒夫人说。她陪伴苏菲在花园里散步,眼前的这座小屋,就是由她自己设计的。

“怎么会?我倒是觉得它很奇妙呢。跟佩纳宫的风格出乎意料地一致,”都是看似杂乱无章的混搭,却反而……“有种天真的质朴。”

“以殿下你出众的艺术修养,一定看得出来,这座小屋是受了美国乡村农舍建筑风格的影响吧。” 亨斯勒夫人微笑着说,“我十二岁的时候跟随父母搬家到了波士顿,并没有在欧洲大陆接受过正统的教育。”

“可我却听说,伊莉莎你多才多艺,会说七种语言呢。”这位亨斯勒夫人的确聪颖非常,比如她主动提出请苏菲称呼她的名字,却坚持叫对方“殿下”;谈话间不用更正式的“您”而说“你”,恰到好处的亲昵,宛若一个认识多时的老朋友。

“而且……”苏菲眨了眨眼睛,“谁不知道,我是在巴伐利亚乡下长起来的。”

“那么,殿下是否对葡萄牙乡下的景色感兴趣?”亨斯勒夫人善解人意地邀请,“我是个相当不错的向导。”

在游览了摩尔人城堡之后,亨斯勒夫人提议去附近的蒙塞拉特宫稍作休憩。这座别墅建于几年前,业主是英国人弗朗西斯•库克,和国王一家都有着良好的关系,最近刚刚被路易斯封为蒙塞拉特子爵——虽然他还是愿意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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