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珑说，这是她送我的生辰礼物。 有了龙族的三片龙鳞，可以让水鬼彭泽摆脱禁制，得以离开本源之地，也能掩饰他身上的水鬼气息，让他外表看起来和凡人无异。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因水鬼特性，他离开本源之地后，每过半个月就要寻一处山川湖泊，沉入其中浸泡一夜。 我点了点头，这不是什么难事。 灵珑扒在桶边，鱼眼里冒着光，语气兴奋道：“我听老头说过，溺水而亡的人成了水鬼后，都是一身的水汽，长的也是副白里透青的标准死鬼样，现在有了龙鳞，盖住水鬼气息后，他现在这张脸该是和生前一模一样。” 我再次点了点头，“然后呢？” 她更兴奋了，“所以，他长的怎么样，是好看，难看，还是一般。” 我一愣，脑海里冒出刚才的画面，诚恳道：“比之前多了点人样，是好看的。” 她鱼嘴一撇，不再兴奋了，“折腾半天才多了点人样，看来是不怎么样了。” 我蹲下身看她，“看来我们家小灵珑喜欢长的好看的，那方黎羽长的也好看，你怎么还老是和他干架？” 她鱼眼一翻，扑通一声落入了水里，鱼嘴一张道：“我呸！他好看个鬼！” 这话耳熟，我听相思也说过类似的，不过她是笑着说，哭着结尾的。 说起相思，第二日就是我和彭泽的生辰，她在醉仙楼定了桌酒席，说就当是送我们俩的生辰礼物。 有好吃的，我自是满意。 下了马车，到了醉仙楼，李掌柜迎了上来，对着相思满脸热情：“酒菜已经备好了，就等相思姑娘您了。” 他眼神一扫，看到一旁的我，面上一抖，估计是想起了上次我落荒而逃的事，又看了看我怀里抱着的面盆，嘴角一抽，忍不住道：“姑娘这是——” 哗啦一声，灵珑从盆里冒出头来。 在雅间落座后，灵珑问道怎么不见彭泽，我答他现在住的客栈离这里有点远，再等等。 正说着话，房门被推开，彭泽走了进来，身后背了把古琴。 灵珑趴在盆边看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一双鱼眼睁的老大，又回身瞪了我一眼：“阿珠，你怎的骗我！” 彭泽在我旁边落座，笑道：“阿珠，你骗人家什么了，将人家气成这样。” 我看看他，又看看灵珑，一脸无辜道：“我哪骗你了？不是和你说了，是好看的。” 灵珑气的腮帮子鼓起来，大声道：“这能叫好看吗？！这叫无比、非凡、绝顶的好看！比我三叔嘲风还好看！” 我被她逗乐了，“你上哪找这么多词的。” 她不理我，只盯着旁边的彭泽看，一边看一边还啧啧称奇。 跟看猴似的。 我不由得笑出了声。 相思见了，看着我奇道：“我在山上送完龙鳞时，也吓了一跳，完全看不出是他，阿珠，昨日你是怎么认出的？” 我起身给她倒了杯酒，又给灵珑喂了一小块枣糕，再看着彭泽，感叹道：”好歹都认识百年了，别说换了张脸，就是这厮化成了灰，我都能认的出。” 彭泽笑着点了点头，“正是。” 正式开席后，彭泽站起身，俯身一拜，恭敬道：“彭泽多谢各位，如若不是前辈来回奔波，灵珑姑娘的三片龙鳞，彭泽也不能下山寻来，此等恩情，彭泽定当铭记于心，若有机会，定要报答各位。” 说完，又是一拜。 相思摆了摆手，让他坐下，“都是一个山上的，大家认识这么久了，彼此之间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灵珑晃了晃鱼头，兴奋道：“早知道你长的这般好看，我就应该让那老头，多拔点龙鳞送给你。” 彭泽在我身旁坐下，我皱眉道：“那我呢，你只谢他们，怎么不谢本猪妖我，要知道我——” 话还没说完，他夹起块煎豆腐放到我嘴里，我闭嘴嚼了嚼，还挺香。 酒足饭饱后，伙计撤下酒菜，端上茶水瓜果，又搬来琴台，点燃沉香。 彭泽端坐于古琴台前，十指修长，拂过琴面，指尖轻挑琴弦，似涓涓细流，泠泠作响，弹奏间，琴音袅袅，婉转流连。 有沉香缭绕，丝丝缕缕。 一曲毕，灵珑看着我，痴痴道：“天籁之音，果真如此。” 我正欲回话，李掌柜的敲门进来，视线一转，停在彭泽身上，眼前一亮，拱手道：“有贵人托小人给公子送封请帖。” 说着，将那请帖双手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