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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扉(1 / 2)

月上长空。

叶沅三人与韩英分别时,城内早已宵禁,便点了篝火在郊外过夜。

“又是天窗,又是庄主,我到底是跟上了一个怎么样的人物。”温客行啧啧称奇,借着月光细细打量周子舒的脸。

“刚才多谢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温客行制止了周子舒的客套,“所以你这样一个在天窗身居高位的人,跑到越州晒太阳是为何?与民同乐么?”

那倒不像,更像是一心求死,叶沅想起那日越州桥头匆匆一瞥的眼睛,了无生趣,是一种久历腥风血雨的淡然与冷厉。

“我已经退出天窗了,”周子舒垂眼,浓密的睫毛掩去了复杂神色,“老温,叶沅,我欠你们人情。”

“欠人情倒不必,天窗我也不感兴趣,”叶沅笑着摆摆手,话头顿了顿,将自己的目的直截了当地道出,“韩英喊你庄主,你的剑又叫白衣,你和秦怀章是什么关系呀?父子?还是师徒?”

周子舒黯然:“先师名讳,上秦下怀章。”

温客行呼吸一滞,虽然早已预料,但听周子舒亲口承认,却还是不免激动与欢喜。

周子舒并未察觉到温客行的异样,紧盯叶沅,问出来自己数日的疑惑:“武功高深莫测,江湖查无此人,在张家灭门之夜无端出现在越州破庙内,跟我们一路到岳阳,却不肯在五湖盟前露面,熟悉琉璃甲,还直言先师名讳,你到底意欲何为?”

看着周子舒审问般地逼自己回答,叶沅有一种周子舒是因为自己喊了秦怀章全名而不高兴的错觉。

“我到岳阳和周先生你的目的一样——放心不下张成岭。至于为什么,我只能说他爹和你师父一样,是难得的好人,”叶沅还是准备同往常一样,真假参半,“我早些年在神医谷的时候就和五湖盟有仇,不想见他们自然是合情合理。”

五湖盟那些小子对她做的事情堪称狼心狗肺,若不是他们对《阴阳册》起了心思,何至于她重伤不醒,错过了甄如玉惨死。

周子舒不信:“事已至此,你何须含糊其辞,神医谷在圣手夫妇被逐、老谷主病逝以后日渐没落,以你的本事,又怎能不重振神医谷?你莫不是想说,你驻颜有术?”

竟真的被周子舒歪打正着,叶沅见周子舒一副自己不说不罢休的架势,沉吟片刻:“我因所修功法的缘故,确实活得年岁长久,当年的神医谷谷主甄远山也是我的师门小辈,甄如玉自幼受我教导,也就因为他结识了容炫和他的狐朋狗友。”

周子舒神色动摇,似乎是真的信了。

叶沅见周子舒信了自己的话,再接再厉:“五湖盟里有人打起了《阴阳册》的主意,我为保护本门禁书,受人暗算沉睡不醒,被秦怀章藏到武库里避祸。”

“我师父?”

“不错,所以我才说秦怀章是好人,早先我便认出了白衣剑,猜测几分你与秦怀章关系匪浅,这才一直问你要不要治伤,”叶沅顿了顿,半开玩笑,“你以为我是什么大好人,哭着喊着求你治伤么?”

温客行顾不得对周子舒身份的疑惑,听见叶沅提及周子舒内伤,心忧不已:“阿絮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真的可以治么?”

“经脉枯竭,内力淤滞,身重剧毒,五感会日渐衰退,活不长了,”叶沅如实相告,她不想周子舒这样的纯良少侠英年早逝,想要以温客行对他的影响来生出活下去的意志,“我只能观测出这些,他说过不想治的。”

所以温客行你拿出“烈女怕缠郎”来呀,缠出羁绊来,他才能长长久久地活着,你也能长长久久地留在人间。

“阿絮!”温客行没想到周子舒一直对他避讳内伤是因为不想活了,他想对周子舒生气,可看到周子舒紧抿的薄唇和微颤的双睫,不忍心对他动气,“你就不能好好活下去么,你就不能......”活下去,让我的人间存在得长久些......

叶沅嗓音似悲似喜,却又寒凉如水:“周絮,这世间......当真没有你值得留恋的事物?张成岭不值得?温客行呢,他也不足以让你在人世间驻留么?地狱万般苦楚,就这么吸引你?”

你若沉沦地狱,温客行也就疯了,他也会去给你殉葬的。

“你们知道什么!我杀过的人,我犯下的罪孽,早就足够让我死后在油锅里炸上千年!”周子舒喉头滚动,眼圈泛红,言语中带着难有的激动,声线极力隐忍哽咽,“我戎马半生最后活成了个笑话,我亲手杀了四季山庄八十一人要向他们赎罪,是我不想活了,你们都懂些什么!”

“阿絮......”温客行心痛不已,想要扶上周子舒踉跄的身形,却因他的话而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

周子舒呼出一口气,恢复了平静:“我当你们是朋友,才同你们讲这些,如今也算坦诚相待。”

“只是......朋友?”温客行呢喃,“我哪一步做错了,只是朋友?阿絮......我......”我不想做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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