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衣扶着叶沅，对几人道：“走吧。”却手臂一沉，看到叶沅挂在他身上不动了。
“走不动，没力气。”叶沅小声哼哼，她真的累了，又见叶白衣有了动作，想起前几次岳阳城他干的好事，“哎哎哎，别扛我，我……我可以走。”
叶白衣哭笑不得地把叶沅往怀中揽过，让她能省力些。
一行人退出了地底，地上早已等着一坐在轮椅上的傀儡，为他们指引着方向。
张成岭看了看傀儡，又瞧瞧被温客行拎着的龙孝，很是疑惑：“师父，这个人偶和他……这恶人好像。”
“正是这个人偶带我们找到了地宫的入口。”周子舒回答道。
“想必这是龙雀照着他的孝顺儿子做的吧，有些人投胎到父母膝下，就是讨债来了。”叶白衣淡淡道。
人偶有了动作，继续为几人引路，直到把他们带到了一处隐蔽山洞才停下。
“师父，这什么味道，好臭啊。”张成岭小声道。
站在洞外十步处就能闻到内里散出的恶臭，像是腐肉又像是排泄物，熏得人很不舒服。
“山野荒居，行尸走肉，待客不周，见笑见笑。”
洞内飘出苍老的嗓音，引得几人进去一探究竟。待通过那曲折的弯道，洞中腹地的石台，准确的说是石台上的老人，让几人看得分明清楚。
老人头发花白衣衫褴褛。被数道铁链死死锁住，双目无神，在昏暗洞中待久了就成了半瞎。
温客行丢下龙孝，不可置信：“这是龙雀？”
周子舒上前唤着：“龙伯伯。”
老人眯着眼睛寻找周子舒的身影，声音有些激动：“子舒，真是你的声音，我还以为在做梦呢。怎么，你师父还好么？”
“龙伯伯！”周子舒冲上石台，在龙雀面前蹲下，“龙伯伯，您还记得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龙雀借着天光总算看清了周子舒的模样，慨叹道：“记得，怎么不记得。人一旦痛苦地不敢面对现实，就只能沉入往昔追思记忆。我呀一闭眼就能看到你，刚进入四季山庄时，那虎头虎脑的模样。怀章也不在了，有些人死了但是还活着，有些人活着他不如死了。”
叶白衣把叶沅搀扶到一旁调息，打断了龙雀与周子舒的寒暄：“你这儿子活着呀，还不如刚生下来就掐死算了。”
“他不是我儿子，他是个畜生！我儿子早死了。”
“你们父子间的糊涂官司我懒得管，你爱闭目塞听自己骗自己，我也不管。但是你们家这小畜生在外说谎害人，打着龙渊阁的旗号招摇撞骗，这些你也不管？”
“我管不了！”
龙雀被叶白衣连番质问，索性掀起蔽体的衣衫，任由几人看个清楚。
那衣衫下掩盖的，是被锯断个彻底的双腿，如今只剩下两个光滑的切面，触目惊心。
“龙伯伯！”
面对几人的惊异和周子舒的惊呼，龙雀只是轻轻放下了衣衫，瞧了一眼在地上蠕动的龙孝，闭了眼不再去看。
“这孽障把我囚禁在此，已不知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