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识月发了高烧，她躺倒在床上，四肢无力，甚至还在倒冷汗，记忆如一团乱麻。 耳边是上级的催工作电话，楚识月打湿的睫毛颤了颤，微睁开一条线，接了。 “楚识月你人呢？这都几点了。” “我有点不舒服，晚点来公司。”楚识月的逻辑还是清晰的，但是说出的话细若蚊吟。 那头听不清楚，加大了音量:“我说你人呢？方案搞定没有？” 楚识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楚识月看见了出差回来的合租室友，江摇。 “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江摇关切地问。 楚识月没有力气说话，只点了点头。 “你昨天怎么回事啊，我下午回来还以为你去上班了，结果窝在被子里，喊也喊不醒，一摸额头，烫得跟块热铁。” 江摇的声音有些急，但都跟楚识月一样，声音属于轻声细语那一类的，听起来既温柔又关切。 楚识月笑了笑，轻声道:“淋了点雨，最近一直加班，有点累了。” “你的领导也真是的，怎么什么工作都让你做啊，你明明只是去实习的。” 楚识月无声笑了笑，说:“别说我了，你说说你出差的事吧，我想听。” 江摇叹了口气，看着楚识月苍白的脸色和勉强的笑意，只好从了。 “这次去了东北，那儿现在可冷了，动不动一场大雪，我在那儿数木头，遇到了一只小狐狸……” 楚识月渐渐闭上眼睛。 “下雪了，裴渐叙!”楚识月开心地抱起灌木丛上面的一堆雪，然后撒向半空。 “你不冷吗？乖，穿厚一点，别冻着。”裴渐叙脱下了自己的大衣，披在了楚识月的身上。 热度从周身涌来，隔绝了冷意，楚识月一时不敢动，就站在原地仰着头看裴渐叙。 裴渐叙笑了一下，用手指勾掉楚识月头发上的雪，靠近道:“识月，你是在索吻吗？” 楚识月一愣，脸瞬间红了，她低下头转身跑远了，还顺带揉了一个雪球。 裴渐叙笑着看她边跑边回头，抬手便接住了她的雪球。 力气太大，雪球碎成了好几瓣，微微变形了。裴渐叙低头看了一眼，又重新将目光放在楚识月的身上。 女孩的笑容明亮，跟以前见到的内敛宛若两人。 楚识月笑得很开心，在裴渐叙面前，她会有孩子气的一面，她打心底认为，她和裴渐叙会一直长长久久下去。 这是楚识月和裴渐叙一起过的第二个冬季。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晚上了，楚识月睁眼想了好一阵子，才发觉自己已经当病号躺两天了。 她微微侧头，想去摸旁边柜台上的手机。 江摇提着饭盒进门，见状“哎”了一声，三步走到楚识月面前，说:“手打着吊瓶呢，你的公司我帮你请假了，他们语气还好，应该不会扣你工资。” 楚识月的手顿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这是我买的粥，等凉一点就可以喝。”江摇把粥放在柜台上，看了眼手机，又说:“哦对了，今天下午你的导师给你打了电话，说的是论文的事，你晚点打给他吧。” 楚识月抿了抿唇，认真地看着江摇，说:“谢谢你摇摇，要是没了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应该的，我公司还有点事，我回去处理一下，晚点过来。”江摇说:“有事你就打我电话，手机电我都给你充满了。” 楚识月肯定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江摇不好在待在这里。 楚识月点了点头，说:“谢谢摇摇，你好贴心。” 江摇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她的贴心都是跟另一个人学的，只是在楚识月面前，不好再刺激她。 楚识月比江摇小三岁，江摇没有她分手过的恋爱经历，也就无法更深层地体会到楚识月的感受。现在楚识月压抑太久，身体也不好，实习快结束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转正。江摇叹了口气，回了公司。 楚识月听着门关上的声音，她抬眼看着天花板，直到点滴打完，护士进来收走了瓶子，她才想起还有粥。 快两天吃不进去东西了，但还有工作，总不能一直这么躺下去吧。 楚识月尝试着坐起来，她缠着手去拿小碗粥，温热的感觉随着手心蔓延，让她有了一点食欲。 楚识月给导师回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