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看他一脸懵，显然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又用英语问了一遍。
这回摊老板听明白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用英语磕磕绊绊的回道：“没办法，现在假货横行，搅和的古董市场都乱了，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几个钱，老爹已经转行做其他生意去了，就把手头的瓷器都丢给我了。我这不准备清理完手头的货源就去看看其他生意吗，彻底改行。”
他听秦立的问话，就知道秦立是个懂行的，说道：“老板，有能看中的吗，清仓了，咱便宜卖。”
“便宜卖是便宜多少？”
秦立笑道：“如果你三折骨断价售卖，我全都给你包了。”
摊老板尴尬一笑，连忙摆手，“便宜不了那么多。”后面又加了一句：“不让我赔钱就行。”
“那你这就难卖了。”
秦立淡淡一笑：“不过相逢即是缘，你这都清仓甩卖了，我要是不挑一件实在说不过去。”
说着话，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件棒槌瓶上。
瓶高20厘米，釉色粉青，柔和蕴润，光滑细腻，玉质感强，线条流畅，造形很美，器身上布有不少白色的开片纹。
这件棒槌瓶从品相来说，虽然算不上这个摊位上最精致的，但造型很古朴，不带任何花纹，有一种简朴、简约的美。
一看这外形，秦立心里就已经很清楚了，是南宋期间的龙泉。
不过他还是看了底足，主要是怕底足有裂。
结果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当即怔了一下。
他发现，这款棒槌瓶的底足，呈成灰黑色，他本以为这颜色是时间太久留下的自然氧化痕迹，但仔细一瞧，发现竟然不是，而是本身胎体的颜色！
“灰黑胎？”
秦立眨了眨眼，心里瞬间有了两个结果。
不过不论是哪一种结果，价值都差距不大，他也就没细瞧，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就它了，什么价？”
摊老板估计是因为清仓的原因，已经没心思好好做生意了，也没仔细确认一下，就朝那棒槌瓶瞧了一眼，通过外形，判断出大概应该是南宋期间的，便说了一个相对合适的价格。
“也是清仓的生意，您又是懂行的，我就不跟您玩那些虚的了。三十万人民币您拿走，怎么样？”
“有点高，二十万吧。”秦立毫不犹豫道。
买古玩，一定要砍价。
你要是爽快答应老板的价格，老板心里会很不舒服，认为自己卖亏了，很有可能会导致老板突然反悔不卖了。
但你要是跟他砍价，他就会认为自己卖的值。
甭管砍多少，总之一定要砍价。
这还是陈老传授给他的经验。
“不行不行。“
摊老板摆手飞快，“二十万我就亏了。您要是觉得可以，咱也不多说了，反正我这是清仓的货，就不赚您钱了，二十五万，您带走！”
秦立觉得这个价格差不多，就以这件棒槌瓶的成色来讲，如果是龙泉青瓷，在国内也差不多二十七八万，反正不会超过三十万。
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又给了一刀，“咱俩都不讲了，你给我个面子，我说最后一口价，二十四万！装袋吧。”
摊老板只犹豫了半秒钟，当即痛快点头：“行，就它了！”
麻溜的给秦立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