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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2 / 2)

得动,还想得起一堆杂事,说明这酒还没喝到位。

于是她伸手去要程之诲拎着的塑料袋:“走吧,我请你喝酒。”

一副少见的酒鬼模样,程之诲却笑不出来:“这时候林律打算请我去哪喝酒?”

“江边凳子这么多,还能没你地方坐了?你一个大男人讲究什么!”

林予安挑眉:“去不去?”

“去。”程之诲哪儿敢不去。

这位置在贯穿新海的北新江附近,其实离林予安家离源生律师事务所都不算太远,不过因为侧对着对岸的标志性建筑,没能发展成打卡地,倒是建了不少便民设施方便附近的居民。

绿化覆盖率很高,只是正处隆冬,曾经的绿意变成了枯枝。也不知是不是新年应景,临时补种了些耐寒花卉,反正显然营养不良的蝴蝶兰伸展着泛黄的叶子。

就更显得孤灯长椅下的两人,可怜得紧。

林予安扒拉开塑料袋也没细看,摸出瓶红罐的啤酒撬开拉环。“嘭”的一声两人之间局促的空气除了冷,还蔓起一阵麦香,细听着隐约还有气泡炸开的细小声响。

她后知后觉身边还有个人,将手里的易拉罐递给他后,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动作。

程之诲握着酒一口没喝,接过来是想林予安少喝点,毕竟林律不会失态到抢别人手里的,不喝是两个人总得有个神志清醒的,他还得开车。

然后他看着林予安默不作声一口接一口灌着,把啤酒喝成了气泡水的架势。约莫喝了有半瓶,借着路灯昏暗的光,他又瞧见她面上不正常的潮红。

“你也是被赶出来的吗?”林予安放下酒瓶,眯着眼睛仰躺在长椅靠背上,半天等不到身边人的回答,只好歪着脑袋看他,“看来不是哦。”

“是的,睡不着出来溜达,然后遇到了你。”

“骗人。”林予安低头哼笑,“便利店的窗户,我看到你是开着车出来的。”

她回忆了一下又补充道:“没见过的车。”

“被赶出来然后没车回市区,我表哥借我的。”程之诲叹了口气,装可怜装得很是顺手,“今天也被我家老头打了,还好天冷穿得厚。”

“我们一家都是老师,就我是个例外。所以我家老头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他是退休以前是大学教物理的,我估计他私底下应该受力分析了很多次,怎么打我最疼。”

林予安听程之诲眼睛也不眨地编瞎话,还是没忍心揭穿他,她把自己埋进羽绒服厚重的帽子里,感受着酒精蚕食理智的酥麻,又仰头灌了两口。

“我爸妈也是老师,都是教核物理的。记得十年前新海飞北疆那次飞机失事吗,他们俩都在上面。”

程之诲的目光落在那一团白色羽绒服里:“我大学的时候也是学物理的,看不出吧。”

“一个新大学物理的,一个新大汉语言研究生,还有一个新大历史……”林予安只是顺口接着,话到嘴边了,这才后知后觉提了个她本不愿在此时提及的人。

她长长舒了口气,沉默许久最后只说了句,“算了。”

“林律,别算了,我听着呢。”

林予安捏紧手里的空罐,单薄的铝罐发出“咔咔”的声响,在一片寂静里格外明显。

“别叫我林律。”林予安顿了顿,“明明我什么都一团糟。”

“工作是,家里也是。一团乱麻。”

“程之诲,我可能就是个很糟糕又很不幸运的人。”

“你不是。”

程之诲抽了林予安手里的空瓶,那一瞬的诧异,让两人四目相对。

然后林予安看见程之诲眼里不容置疑:“你在我这儿永远是最好的律师。”

林予安失笑,她自然不信,或者说事实摆在眼前她并不需要言语上的安慰:“你认识几个律师啊,就永远?还最好?”

“读书的时候看到这么肯定的词,都是必错选项……”

“认识多少你都是。”程之诲打断她,“现在,未来,我主观上永远选择林律。”

林予安怔怔望着眼前的男人,被这么肯定的选择,总是会心软的。

就好像先前那颗七零八落的心,短暂的熨帖了一秒。

也只是一秒,林予安讲究客观事实,并不吃这种糖衣炮弹。

“程大主唱,我已经不是那种喜欢听好听话的小姑娘了。”

她按在程之诲腿上,俯身拿走了他手里那瓶没动过的酒,酒渍在她仰头时从嘴角滑落,顺着脖子没进领口。

然后低头时她擦了擦嘴角;“你知道,我这辈子打的第一场官司是什么吗?”

“我把我的亲生母亲告上了法庭。”

“诉请是,要求她返还给我,她的前夫,我父亲的全部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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