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颉之女。”
王师道稍稍一顿，旋即神情略显复杂地说道：“殿下可知南齐有一位名叫陆沉的年轻武将？”
虽然王师道对她极为敬重，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没有自己的判断。
庆聿怀瑾放下茶盏，目光停留在对面的中年男子脸上，平静地问道：“王侍正，南边情形如何？”
让陈景堂背负所有罪责便是顺理成章的结局。
王师道忽然明白对方找自己而非枢密院商议的原因，轻声道：“殿下是说，我们派人打入七星帮内部，先让他们自身乱起来，然后再瞅准时机一击破之？”
夜色来临，山野之间一片静谧，只有山风和虫鸣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庆聿怀瑾便问道：“能不能得手？”
王师道心领神会地说道：“莫非殿下知道这名女子的身份？”
最初的陆家细作案，是这个年轻人破坏察事厅的谋划，让北边蒙受极为严重的损失，后续连欧知秋和游朴这两枚关键的暗子都折损在他手里，更不必说沫阳路战事便是这个年轻人献给萧望之的方略。
好在庆聿怀瑾没有卖关子，直白地说道：“王大人有没有了解过北地绿林？”
王师道缓缓说道：“郡主殿下，齐帝面对的局势错综复杂，眼下他最大的倚仗便是立下大功的边军集体，这是他用来对抗江南世族的神兵利器，毕竟在扎实且清晰的军功面前，江南世族也要考虑到世间舆论的压力，只能稍稍做些让步。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齐帝又不希望这两股势力彻底对立，这会破坏他苦心维持的大好局面。”
庆聿怀瑾道：“我已经让人混入七星帮，王大人麾下想必也有很多奇人异士，只要能先挑动七星帮内乱，后面的事情便不需要大费周章。”
一念及此，庆聿怀瑾语调冷了几分：“此人留不得。”
王师道立刻反应过来，微微皱眉道：“殿下是指盘踞在宝台山一带的七星帮？”
庆聿怀瑾点头道：“王大人应该知道，宝台群山就在东阳路的北边，那里是七星帮的老巢。如果不提前剜掉这块腐肉，将来东阳路和南齐淮州较量的时候，难保七星帮那些草莽匪类不在后方闹事。”
察事厅侍正王师道神色淡然，在近来的风波中，他并未受到波及，仅仅是罚俸了事。一方面是因为察事厅这个衙门较为特殊，目前还没有人能替代他。
“没错。”
在察事厅送过来的详细奏报中，清楚地记载着陆沉的所作所为。
他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庆聿怀瑾闻言从容地说道：“王大人，我们未必一定要用正面进攻的法子。”
这里便是北地绿林
王师道诚心感慨，其实这也是察事厅极为擅长的领域。
林溪没有回头，轻声道：“你先去歇着吧，不用管我。”
庆聿怀瑾唇边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没错，下官正是此意。”
朔风吹过庭院，枯树飘零流水。
“是。”
王师道沉声道：“不敢保证有绝对的把握，但下官已经提前让人通知南边的好手，找到合适的机会诛杀陆沉，然后嫁祸给江南世族。”
“内部？”
林溪凝望着窗外夜色溶溶，天际之上星光灿烂，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那晚在江华城小院里的场景。
“殿下好计策。”
这个内部包含的范围实在太广，仓促之间很难定论。
史书上并不存在算无遗策百战百胜的人物。
庆聿怀瑾微微凝眸。
王师道眼中杀气凛然，继续说道：“陆沉颇受萧望之和厉天润的器重。此番齐帝调十二名边军武将入京，这陆沉隐隐成为其中的代表。只要他死在永嘉城里，南齐边军和朝廷中枢的矛盾将直接恶化，短时间内无法调和。即便齐帝有能力解决这个麻烦，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抚平那些人心中的褶皱，这个时间足够王爷完成对我们内部的调整。”
不知他是否还好。
希望他一切安好。
林溪眸中浮现几缕怅惘的情绪，轻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