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两人都不害怕。
堇禾冷静扫了一眼老爷子，就跪到了案前。
香炉里的那零星几点红光已经彻底燃到了尽头。
魂灯的火光虽然微弱，但还在土陶碗里面继续燃烧着。
磕过三个响头，堇禾拿了三支香，点燃小心地插进香炉里。
姜遇将几张燃了一角的黄纸递过来，她立刻丢进火盆里。
老爷子静静地站在棺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做完这一切。
姜遇拨亮魂灯，两人又携手准备进之前那间屋子。
谁知老爷子突然开了口：
“就在……正堂……里。”
他说话的声音怪异又沙哑，似砂纸摩擦在喉咙，听着就让人感到不舒服。
短暂的思考后，两人默默走到中间的座位坐下来。
不多时，其他玩家急匆匆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个不停。
刚被纸人吓得够呛的四位玩家心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猛然见到面容僵白又笑得可怖的老爷子和那一排排纸人，惊得差点魂飞。
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尽量放轻脚步和呼吸，默默坐了下来。
至于老爷子站的棺头处谁也不愿坐。
没抢到椅子的两位玩家只好害怕地蹲在地上。
六人就这样提心吊胆的熬着。
好不容易第一声鸡鸣响起。
老爷子又在玩家们惊恐又戒备的目光中，迈着僵硬的步伐爬回了棺材里。
房间里也响起了“唰唰”似纸张摩擦的声音。
一排排面容惨白的纸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和正堂外的纸人一起晃着身子消失在了院子里。
直到纸人离去许久了，麻花辫女生才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棺，棺盖……要不要……盖上？”
年长男人低声回答她：
“别了吧，万一不小心闹出什么动静……”
姜遇揉了揉堇禾的头：
“姐姐靠在我肩上睡一会儿吧。”
堇禾困的直打哈欠，也没推辞，将头往他肩上一枕，还轻轻蹭了蹭。
见她这副小猫儿似的可爱模样，姜遇唇角翘得高高的。
他的手掌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着她柔滑的长发，心里满足得不得了。
堇禾舒服得眯起眼睛，很享受他的抚摸。
不一会儿她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睡在了沙发上。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一位带着眼镜的老先生坐在柴炉前沾墨写挽联。
他旁边的姜遇则负责将墨迹未干的挽联放到地上。
见堇禾醒了，原本面无表情的姜遇脸上露出一抹笑来：
“姐姐醒了？我给你留了早餐。”
他将靠内墙处倒扣的搪瓷碗的两个盘子端过来。
里面分别是香喷喷的包子和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嗅着饭菜的香味肚子愈发饿了。
堇禾到了柴火炉前坐下，满足地享受着美食。
等吃饱喝足后，姜遇又将孝箍给她戴上。
之后她就最开始的那个中年妇女，也就是游戏里的婆婆叫了出去。
正堂里棺盖已被重新盖上，地上的人皮和血迹也完全消失了。
厨房里身影进进出出，切菜声交织着女人聊八卦的声音，热闹非凡。
今日院子里的人更多了，本来就不算大的院子越发拥挤。
堇禾跟着婆婆出了院门，这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远处青山连绵起伏，院门前一垄垄的田地连成一大片黄灿灿的油菜花海。
蜜蜂伴着暖融融的阳光在花田里辛勤忙碌着。
春风里是翻滚的金色花浪，鼻端满是菜花的甜香味。
田埂小路上几只狗互相追逐打闹着 ，一切都那么正常且美好。
堇禾被派了个给前来吊唁的人倒茶递烟的活。
这个活倒也轻松，没人时她就坐着悠闲地欣赏风景。
不一会儿，请的唢呐队就来了，哀乐声鞭炮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当然，更多的是八卦。
虽然一个人都不认识，但堇禾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她边听八卦边吃姜遇送来的小麻花，别提有多快乐了。
临近中午，来吊唁的人渐渐多了，她也忙了起来。
大多数人见到她都要跟她寒暄几句，追问得最多的就是怎么还不生孩子。
堇禾被问的脑瓜子嗡嗡的，直到吃饭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还没缓过来。
丧宴自然是十分丰盛的，她决定要要化被催生为食欲，因此吃的格外香。
下午来的人更多，院子里挤挤攘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