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乐公主？”萧隽想起那日洗尘宴上见到的那个病歪歪的少女，“那个病秧子让父皇改了主意？父皇怎么就听她的了？”
管事低声道：“宫里的口风紧......奴才也不清楚......”
“蠢货！一问三不知，还不带着你空脑壳滚出去！”萧隽腾地站起身来，吓得那管事弓腰拔腿就往门口退去，待阖上门，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萧隽阴沉着脸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阮娘身边，用手指挑起女人尖翘的下巴，粗重的呼吸几乎喷到了她的脸上，“你刚才说什么，让我学石兴？”
阮娘此时竟前所未有的镇定，眼眶里的泪也没了，冷淡地将脑袋撇到一边去，轻轻答道：“你学不了。”
萧隽笑了，若是旁人在场，定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我还真想学呢，他是怎么做的，告诉我。”
阮娘摇了摇头：“我告诉了你，你还是学不了。石兴把我当成天人，你把我当成贱人，你怎么学他？”
萧隽一怔。
阮娘不再看他，低声说道：“那夜袁公公走后，我坐在床上，他坐在地上，喝了半宿的酒，哭了半宿，竟不敢看我，在地上就睡着了。到了天亮，他还没有醒，是御前的太监用凉水浇醒了他，拖着就去杖刑，人当场就没了，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
萧隽这下真的怔了，看着女子微微颤抖的的身躯，生冷的目光里浮出歉意，下意识地想去拉阮娘的手。
“别碰我！”阮娘断然将手一缩，背过身去，“你刚才说的，从今天起不会再碰我一下。”
阮娘心里存着一股气，“你贵为皇子，有花不完的钱，府里有明媒正娶的皇子妃，临京、苏塘、梁州也有招不完的妓。我是你花钱买的，我的命还是你的，可我的身子今后你不能再碰。”
“好……”萧隽的脸色变了又变，好半天才挤出这个字来，说着转身便向门边走去。
那门便这样在夜色寒风里敞开着，只留下一道身影僵立在那里，细看才发现也不知道是谁的脸上淌下了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