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城中各个势力都在为明日对簿公堂一事做出十分的努力。
叶铖整理了一日的案情脉络，又四处费神，将也许用得上的证人带回审问。
直至长河落日，他方才回房歇下。
还不忘询问林清的情况。
赵氏已经宽衣解带，哀戚的神色已然告知他一切。
绷紧的弓弦终于得了一夜安寝，叶铖要养好精神，明日为儿子一战。
第二日清晨，赵氏早早便起了。
给他择了一身很是威严的装束，又打点好了一切事物，送他出门去往大理寺。
这次是由太子亲自去圣上面前请求三堂会审，为的是重审叶璟刺杀一案。
自然是侯爷、金昇、叶璟、太子都有出面。杨子敛与楚越不便展露太多与金昇的关系，故而只是旁听的身份出席。
不过他二人也是身份尊贵，难不成会有官吏不许他开口？
“大人有所不知，草民确有冤情。
当日草民还是巡城司中侍卫，偶然看到先前犯下命案的李大刘午二人，正欲拐带一昏迷女子。
草民恐此良家妇女遭到他二人迫害，不得不追捕。
行至悦来酒楼门前，他们闪身就进去了。草民自然下马追随。
一进门，便见到李大手持利刃想要杀害女子。情急之下这才失手杀死李大。
至于行刺一说，的确是冤。”
叶璟被人用架子抬上了公堂，他得了询问，便开口将那天的情况一一阐明。
虽还有伤在身，说话却从容不迫，条理清晰。
太子紧接着补充道：
“不错。本案中本宫认为至少有三点，之前没有被考虑到。
其一：李刘二人犯下死罪在先。光是叶二公子收录有证在手的便是城北春娘母子惨案一桩。这等狂徒本就应当问斩。
其二：叶二公子身为巡城司一员，自然有责任庇护百姓安全。当日李大又欲杀人灭口，二公子出手实在无有不妥之处。
其三：李刘二人同等罪大恶极，但叶二公子只杀了李大一人，这并非是由于他武功不够，无法同时击杀刘午。相反，由于刘午并未当众对女子行凶，所以叶二公子根本没有对他动手。可见叶二公子实在不是滥杀无辜之辈！”
堂上之人认可地点点头，又过目了状纸与陈情书。
金昇的侍卫替他开口，说道：
“这状纸与陈情书，并非不能造假。”
太子饮一口茶水，闲庭信步走至堂中，向众人说道：
“不错。并且本宫并不能拿出陈情书上画押百姓证人。
前几日本宫派人前去城北寻找画押的住户，才发现他们全都不知所踪。
而他们的房屋被流民占领，据他们所说乃是被户部的官差安排住进。
本宫深觉不妥所以向户部问责，原来是户部的陈谦大人所安排。而之前的居民集体失踪，他们也不能给出解释。”
陈谦乃是杨子敛的手下，他自然要为陈谦驳两句。
“太子殿下说得不错，只是这平头百姓并没有多余的信息在官府衙门存档。
若有人想要做一份凭空捏造出来的文书，是很容易的。
为了给儿子脱罪，将一群老百姓弄死，也不成问题。
试问倘若真的有人为了亲故，偷偷派人将百姓杀害，您觉得户部能够给出什么说法呢？”
这话一出，陈情书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的确不假，百姓们没什么身份，就没有信服力，名字、手印都是可以随意捏造的东西。
众人纷纷望向太子。
太子面不改色，点点头继续说：
“丞相大人考虑得十分周到。
所以本宫一早便寻了几个人。”
堂上立刻让传证人出面。
先前的京兆府尹江涛，还有几个不知名的男子。
江涛胆小，立刻跪地承认了自己先前的罪行。
第一次叶璟送二人入狱。江涛表面应允叶璟，但因受了上头指使的缘故，将二人又释放出去。
第二次众人将李刘送来，江涛实在是恼火极了。
他虽为京兆府尹，多年来潜心经营官场人际，根本不敢得罪上位者。
所以他直接明言，往后勿要再带来。
那份陈情书与状纸呢，他也是看过的。
而另外几个男子的身份则是京兆府大狱的看守。
几人一见到刘午便直言有些印象，这两个人多次作奸犯科，在以前经常入狱。
“江涛，你说受人指使，究竟是何人？”大理寺问道。
江涛闻言大汗淋漓，不知如何自处。
“是...是户部陈谦大人。”
杨子敛心中一阵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