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当家的，你当真是地下的原住民？”张稳端详着独眼充实着五花八门的物件的实验室，语气惊诧，面色却依然平静。
独眼叼着烟，眯着眼逐行阅读阴仙教改造方案中与阳神会接轨的部分，漫不经心地回道：“按张姑娘的说法，我是个被其他时代入侵的地下居民。”
张稳轻笑道：“女儿家没事瞎琢磨的话罢了，何必认真呢，独当家的。”
“那倒是我较真了。”独眼抬起单眸对向张稳的笑容，“张姑娘，你们那个世界的人当真都如此开化吗？”
张稳移开目光，似是思考：“‘开化’吗？我只是按照我家李核的心意来罢了。怎么，你怀疑我对我的丈夫的爱吗？”
独眼深深看了张稳一眼，长长吐出一口烟：“不，相反，对此，我唯独深信不疑。据我所知，阴仙教的圣母可是来到这里已有数年，如果——呵，现在的这一切对你来说都太过勇敢了。”
“听不懂。我要回去教我家李核认字了。”张稳转过身径直离开，走到实验室门口又停下，微微侧过头，“对了，独当家的，你读的那些书中有没有记载，在旧世界，男人在女人面前吸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独眼挑了挑眉，缓缓将烟取下，指尖微搓捻灭，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双指夹着余烬未凉的烟头在空中划过两圈，致意：“失礼了。”
地下78层，一栋普通居民楼的5层，一间普通的两居室，张稳在玄关脱下大衣，摘掉墨镜：“李核，我回来了。”
李核从房间探出头，手上抓着一些画着汉字笔划的卡片，喊道：“张稳你回来啦！”
张稳小跑着抱住李核：“今天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有！”李核也环住手臂抱紧张稳，“今天我遇见一个小女孩，她也像你一样没有变化！她说她住在地下83层，好奇怪啊。张稳，你说，地下会不会不止78层？”
“你不信我吗？”张稳瘪起嘴，十分委屈，“你今天学习任务完成了吗？”
“我已经全部学会啦！”李核兴奋地摆了摆手中的卡片，忘了刚刚的问题。
“亲爱的，你真棒！”张稳吻住李核。李核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稳的睫毛，眉眼弯弯。
许久，二人分开，张稳拉着李核坐到书桌前：“亲爱的既然这么厉害，那我们今天就正式开始学习汉字好不好？”
“好！”
“跟着我来，这是‘我爱你’。”
二人就这样坐在桌前，谈笑着，打闹着，相互注视着，无关什么上父与圣母，只有一对普通的夫妇，在普通而温馨的家里。
“张姑娘，你和李核阁下还住在那间屋子里？”独眼再次和张稳商议两方势力之间的事宜，只不过这次地点在33层的天气高塔上，独眼也没有抽烟。
“总得让他亲自体验一下爱和家的感觉。”张稳眼中满是温馨。
独眼将一颗口香糖丢进口中嚼了起来：“我很奇怪，你看似对李核阁下的决定顺从无比，但实际上，你对改造阴仙教一事并不积极吧，甚至有些抵触。”
“李核不明白，独当家的你也不明白吗？这里并不是我们能改变的。”张稳看着阳神会的一派欣欣向荣，神色冷漠。
“可一旦知道世界可以是更美好的样子，即便书中有所杜撰，又怎能让人不去尝试改变这一切呢？”独眼凝眉看向张稳的侧脸。
“独当家的，就说最简单的，阳神会和阴仙教的食物从哪儿来，你想过吗？”张稳也看向独眼，认真道。
“来自更深处。”独眼平静地答道，“那又如何，农业而已，天气塔的力量足以完美解决。”
不等张稳继续逼问，独眼先发制人：“能源问题我也快解决了，地下真正的宝藏就在数不尽的畸变体中。张姑娘，我追随李核阁下，是因为他会毫无顾虑地去追寻美好的事物，竭尽全力，贯注心神，去看世界的真实与美丽；而你，即便你与他是夫妻，即便你是圣母，我无法对你产生真正的敬意。”
张稳听着独眼的话，最终叹了口气：“独当家的，你一如既往地聪慧，希望你能成功吧。”
独眼眉头拧得更深，对方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还有什么没有思虑周全。就在独眼沉思之时，张稳突然开口：“独当家的，想听我讲个故事吗？”
“请讲。”独眼微微颔首。
“我的名字原本叫‘张吻’，‘亲吻’的‘吻’，我爷爷起的。”张稳平静地叙说着，眼中似有追忆，“后来我的父母觉得不妥，因为他们觉得那太浪漫主义，浪漫，在这个世界是淹死孩子的最后一股雨水。于是，‘张吻’的‘吻’变成了‘稳妥’的‘稳’。即便不好听，我从未怪过我的父母，因为此刻，我活着，安稳地活着。”
“有趣的故事——我可以点根烟吗？这样更有氛围。”独眼掏出烟盒，用手指敲了敲以示询问。
“请便。”张稳翻手做出“请”的手势，“在我人生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