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校门的李雪松，还不太懂得官场上的人情世故。
她的一番话，似乎没照顾到‘师傅’王伟志的情绪。
今天这个宴请，他才是主角。
这样的打脸，多少有些疼。
桌上的几人脸上，难以压抑地都写满了惊喜，也隐隐现出一丝隐忧。
大家担心，王伟志会因为下不来台而直接翻脸，那样的话，求人家整服装床子的事，也就悬了。
只有曹操除外。
见过大风大浪的老曹，并不在意。
他笃定，床子跑不了的，而且王伟志还得屁颠屁颠地去办。
老曹的底气，来源于王伟志看那叠钞票时贪婪的眼神。
要知道，现在报纸广播上，连篇累牍报道的，那些响应国家号召先富起来的人，努力一年也不过是万元户。
一时间，‘万元户’成为时代致富带头人的象征，比读者菌们所处时代的百万元户不遑多让。
老曹一出手，就缔造出一个‘万元户’。
这对一个月工资只有二百多元的工商专管员，需要足足工作上四年，还得不吃不喝。
让他放弃这笔巨款，无异于从狗嘴里夺骨头。
就算再温顺，即使面对主人，也会露出锋利的牙齿，更何况人了。
以老曹在前世的经验，对付这样的官吏，办法最是简单粗暴。
直接用银子，把他砸蒙。
人一蒙，什么事都能办。
何况他二叔，也仅仅是举手之劳，没什么本钱。
正因为曹操的笃定，所以，他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在李雪松身上。
他看着自己的‘貂蝉’，心里直呼‘好家活’，这个女孩简直是太可爱了吧。
性格率真，直性，又不乏温婉，俏丽的容貌更是倾国。
【嗯，是老曹的菜，我吃定你了。】
曹操在心里暗道。
但出乎意料，王伟志听完李雪松的话，并没感到窘迫。
毕竟是老江湖。
在工商所工作了多年的他，见过很多市面，情绪掩盖得也是相当周全。
仅仅是愣了片刻，立马恍然的样子道：“对对对，太对了。”
冲着李雪松一挑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徒弟，知识学的就是扎实。”
又大言不惭地道：“国家局的确有这个法规，前年刚颁布的。”
“不过有两点，不太好弄。”
“一个是咱们春城这样的北方城市，什么事都是等等看。”
“任何新鲜玩意，总有个适应期。国家的政策也是一样，万一刚一出来它又变回去了呢。到时候抢着出风头的，就得倒霉了不是。”
说这话，明显的一语双关。
李雪松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傅’，这次她选择了沉默。
曹操心里暗骂，【这个不学无术又好出风头的家伙，对自己徒弟都睚眦必报，心胸也太特么的狭窄了。】
但他不能表露出来，就用另一种方式为李雪松解围道：“那另一点呢？”
题外话是，【赶紧说，别在这为难我的‘貂蝉’。】
王伟志尬笑了一下，说道：“另一点就是，我之所以没说这个政策，是因为这不在我们所的权力范围内。”
“说白了就是，这个业务不归我们所管，分局以下都没权办这个。”
曹操纳闷了：“王哥，那去哪儿办呢？”
“市局。有个个体科，专门管私营企业发照。”还是李雪松接口说道。
王伟志又看了眼李雪松，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但也仅是一闪而过。
“对，咱们春城的私营企业发照权都在市局。”
“像我们这些分局的管理所，和市局还差着两个层级呢，说不上话。”
王伟志这才道出真谛。
按照他的逻辑，不在他的职权范围内，他就捞不到好处。
即使国家有政策、法规，下面的人也有这样的需求，那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甚至，连介绍和普及这方面政策的话都懒得说。
曹操心里不禁对他嗤之以鼻。
本来还有借着王伟志认识他当副局长的叔，借以结识更高层领导的念头，旋即打消了。
利用掌握的权力，假手这样的侄子，依靠床位分配揽财，这个副局长的天花板也实在有限。
曹操需要再物色更有潜力的官场代理人。
这是他下一步做事的一种保障。
曹操举起酒杯，“既然王哥不管这事儿，那就不谈它了。来，喝酒。”
曹江和彪子也举起酒杯，“来，来，喝酒。”
剩下的时间就是酒桌上的垃圾时间了。
曹操示意曹江和彪子，轮番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