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太阳依旧悬在空中，虽然是秋天，但空气里也充斥着燥热。
陈夷没房泉的电话，只能凭着戚贝的印象一点点摸索，在走错一栋楼，敲错两扇门后，两人终于摸索进了五号楼的四楼。
“是411吧好像，敲一下看看”戚贝挠了挠头。
门打开，是一位穿着妖艳风尘的美女，脸上涂抹的很白，画着艳红嘴唇，猛地一看还有点惊悚。
“干嘛？”美女上下打量着他们，不客气地问了一句。
“你们……是我粉丝？”
两人面面相觑，美女见状勾唇冷笑“不是？那就别耽误我直播了”
说完，她猛地将门关上。
陈夷问戚贝“你为什么不把你脑子带回来？”
戚贝“我真想起来了，走！”
两人拐了弯，往另一个过道走去。
停在416的时候，戚贝敲了敲门。
好半天里面都没动静，陈夷喊了声房泉，直到五分钟后，才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然后门锁被拧开，露出一张苍白虚弱的脸。
房泉额头上贴着降温贴，套着一身睡衣，嘴唇上毫无血色。
看到他们的时候怔了怔，然后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你们怎么来了？”
“你一个人在家啊？我们来看看你”戚贝低声问“你哥呢？”
“他出去鬼混了，好几天都没回来，进来吧”房泉让开位置。
八九十平米的房子不大，但两个人生活也够了，房泉家很整齐简洁，就是除了一些沙发电视机那些生活必需品外，其他的都很少，因此显得空旷。
房泉给他们倒了水，看到桌子上的果篮后笑了一下“这么客气，还带水果，我一个人吃不完要放坏了”
“生病就要多吃水果”戚贝起身“我去洗洗呗？反正也没事儿”
陈夷盯着房泉的脸看了一会儿，问“看你脸色好像还挺严重的”
“没事儿，就是普通发烧，可能着凉引起的”
“老陈今天还念叨你呢”
“说我什么？”
“说你成绩挺好，千万不要退步”
房泉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得意地说“我学着呢，高三了，不敢松懈”
…………
马哥将万宝路塞进嘴里，瞥眼看了一下旁边的人，那人立马上前，将打火机掏出来给他点烟。
“马哥，今儿还去啊？”
瘦猴有点不情愿，他扫了一眼前面这栋老旧的小区，房路就住在里面，丫这个老赖，从去年欠了钱五万到现在，利滚利已经滚到了三十万。
每次去都只有他弟弟在家，从上上个星期起，刀疤被人背刺了，这个讨债的活儿就从刀疤身上落到了马哥这里，来了好几次，都只有他弟弟房泉，使劲儿打，最多也只能拿出来几千块钱，只他妈够个零头。
马哥呼出一口烟雾，抬手用力拍了拍他毛炸炸的头，问他“妈的，持之以恒懂不懂？”
“懂懂懂”瘦猴有点欣慰，虽然他成绩也不好，但终于知道马哥这次用对了成语，真不错，假以时日，他马哥作文一定能从零到及格！
“哼，懂就对了，刀疤不靠谱，那咱们能跟他一样被人打得乱七八糟空手回去吗？今儿非得从这人嘴里吐出个万把块钱”
身后一群小弟叫嚣着，士气渐长，群众们投来的目光被他们凶狠地瞪回去，随后大摇大摆地拿着棒槌进了小区，一路上众人避之不及。
人走后，挎着篮子站在路边儿的大妈戳了戳旁边的大姨“又来了”
“作孽啊”
“…………”
戚贝将水果洗好端了出来，陈夷感叹着“戚贝，你挺贤惠啊”
“贤什么贤，兄弟生病我照顾一下不很正常，我这样的好男人，以后不知道便宜了谁”
戚贝得意洋洋地说。
房泉笑了一下，脸上的颜色终于鲜活了点。
“我们家小区附近买的？”他问。
“对啊，你怎么知道？”
“又丑又大，标签还贴着”房泉拿出一颗苹果“他家的很贵，我从来不去买”
一连串窸窣嘈杂的脚步声忽然响起，房泉一愣，随后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脸色又白了一个度。
戚贝问他“你干嘛呢？看到鬼了？”
房泉脸上露出一种几近惨烈与无奈的笑“鬼？鬼能有人恐怖？”
两人愣了愣，像是明白了什么，还没反应过来，房泉就赶紧说“你们快点走，现在还来得及，只要没看到你们是从我家里出来的……”
陈夷拧着眉“他们又来了？”
“这帮逼，今儿碰上了老子算他们倒霉！看老子怎么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戚贝没人的时候又开始嘴硬起来。
“我不能把你们无辜绞进来”房泉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