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天地流逝,秋去冬来,西伯利亚冷寒流终于从西北刮了过来,凛冽的东风吹打在玻璃窗上,渗透进人的身体里。
小区里不供暖,挨不住冻的老人说走就走,陈夷踩着冷风从学校补课回来的傍晚,对面那栋楼里吹着喇叭将老太太的黑白照片连带骨灰盒抬了出来。
与陈夷擦肩而过时,还有小孩儿带着哭腔地喊“姥姥……”
陈夷站在家门口破旧到吱呀乱晃的木门前,门难得没关,他悄声踱步走回客厅,陡然听到他妈妈坐在沙发前,双眼通红小声啜泣的声音。
那一刻他如坠冰窟,在盛华发现他们的那一天,他都没像现在这样愧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亲手毁了妈妈的幸福生活,他是一个真实却又虚浮的刽子手,为了一己之欲变成了自私的人,到头来黄粱一梦,成了什么都没得到的小丑。
扪心自问他真的那么喜欢盛蕴和吗?
只是不甘心,只是恨得深罢了。
他想跪在母亲面前赎罪,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可他想了很久很久,只是站定在空荡而陈旧的客厅玄幻前,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