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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病人(2 / 2)

的消息,是大祖母刚得知楼小姐昨日落了水,身子不爽,叫少爷赶紧去瞧瞧呢!”

晌午,太阳露头,路边积雪堆至两边,融成冰堆。地面浸透雪水,来往行人留下泥脚印,自觉规避行在中央的宽大马车。

“一会你可得多笑笑。”车中,祖母掰过程长弦板着的脸:“这可是探病人,不是审犯人。”

程长弦低眉思索,随后木木弯起唇,露出一个勉强的假笑。

“罢了。”程祖母无奈:“笑着总比不笑强,一会见了回怜你便如此笑着,嘴角不许放下。”

她宝贝似地捧起怀中卷轴:“这副《清竹图》是我新得,等会便由你去献她,回怜喜欢鉴画,也能两相拉进距离。”

马车停在楼府门口,枯树跃过高墙,又因砖瓦端正,遮去凋零落寞。

楼太傅亲自过门迎接,家丁奔跑在长廊上,跑过层叠屋嶂,跑过结成霜面的冰湖,最后停在一座寝屋前,敲响雕着花鸟纹样的木门。

“大小姐,程家祖母与程大公子来了,老爷叫您一会去大堂见客,一同用膳。”

屋里,方樱来不及咽下最后一口绿豆糕,听见程长弦的名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惊起,下意识跑向紧闭的窗户。

“小姐,您……”红丫被她利索的腿脚吓了一跳。

方樱开窗的手尴尬顿在半空:“我……看这窗户,挺好看。”

躲着程长弦走是她这个贼寇刻入骨髓的自我修养,稍忘了场合。

家丁又鬼鬼祟祟从门缝里塞进一封密信,轻语:“红丫姐,这是你早晨叫我去打听的事,我几乎动用了方圆十里内所有人脉。”

“小叶,还是你机灵。”红丫打发走家丁,刚捡起信封,方樱就如一片薄纸倒在她怀里:“你能不能去跟老爷子说说,我实在病弱,见不得人。”

红丫虽满头雾水,还是耐心摘掉她嘴边挂着的豆渣:“没用的,家中礼为先,更何况来者是您未来的夫婿和长辈,只要您睁着眼,必须得去的。”

必须得去?方樱不服。别说要嫁程长弦,现下这面她都不愿见,打算找个机会溜走。

她掂掂自己这具身子,虽比她自己的身子弱的不是一点半点,还缠着病气,可五米以内轻功应是不在话下。

“这是小姐所问。”红丫把信塞入方樱手里,打乱她脑内思绪。

揭去厚重封条,方樱战战兢兢打开信纸,上头墨字无疑浇她一头冷水:

「探不出任何消息,大理寺关押重犯,戒备森严,唯有内部官员才可出入。」

方樱:“……这玩意儿用特意写成信吗。”

“小姐,小叶已是整个楼府消息最灵通的下人了,市井闹巷各种杂人他都认识些,他问不出,那便代表真无消息传入民间。”

红丫的话并未让方樱心情变差,她其实早有这个心理准备,大理寺那帮人,做派本就神神秘秘。

“小姐若实在对鬼匪好奇,何不直接问程大公子呢?”红丫眨眨水灵大眼睛。

方樱指间一紧,信纸捏出褶皱:“唉,你别说。”

你还真别说。

楼回怜和程长弦应该能说上几句话吧?

她咬咬唇,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我见。”

大户人家的小姐讲究,出趟闺房要打扮出十八道工序,一通描眉点唇,这张苍白的脸有了气色。

方樱仍叹于楼回怜的美貌,如此清透白皙的皮肤本就难得,能养出这般脂质,不知花了多少心思,腮上随手点些红晕,便有了春花的娇俏。

若非说有什么不对劲,大概就是这双杏眸。她猜楼回怜这双眼睛本该柔情似水,却因换上她这个核,有了掩不住的乖张之气。

“红丫,如何看人能温柔些?”方樱在镜中挤眉弄眼,想着怎么糊弄一番,能让程长弦看不出端倪,情愿与她谈心。

“小姐,翻出下眼白肯定不行哒,看上去不像见夫婿,倒像是要去打架。”红丫被她的表情逗笑。

“是吗。”方樱收起下眼白,从前她不常照镜子,不知她的惯用表情竟如此狰狞。

“小姐不必刻意寻思,您对所有人都抱着善意,所以看谁都温柔。”

那完了,方樱心道。

她也许只有看向烧鸡的时候才会温柔。

“既如此……”方樱烦恼地鼓鼓唇。

暂且先将程长弦当作烧鸡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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