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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人(1 / 2)

程印岘语调渐渐放软,无措起来,小心靠近方樱:“真哭了啊。”

“呜呜。”方樱指缝中露出一眼,倏然拉住下眼皮扮鬼脸,惊叫一声:“吼!”

程印岘猝不及防往后一窜:“你装的!”

“昂。”方樱得意晃晃头:“痴——儿。”

“可恶…”程印岘气得咬不准牙,原地跺脚:“你给我等着!”

方樱只是回头,俏皮吐吐舌头:“你能拿我如何?痴——儿。”

程印岘跳他的脚,方樱走她的路。

世间趣事甚多,逗小孩儿,当属第一有趣。

用过饭,方樱盘算着暗市开市的日子。

暗市诚如其名,不能见光的买卖之地。民间以为那地方只存在于传说中,因有一语传言道:「暗市通八方,鬼满地,无活人。」

方樱曾陪衔牙去买过毒药材,遂知此言夸大太多。

暗市确通八方,只有双月十八日开市,开七天便关。里面各路牛鬼蛇神蒙面而入,谁都不问谁来历。

之所以说无活人,大概源于暗市里的一条规矩,只要有钱,在那里什么稀奇玩意都能买到,除了活人。

传的虽玄乎,人家确是正经做生意的。

方樱不准备买什么奇怪的东西,简简单单买几车火药就好。顺便替阿忍寻一味洇甘莲,托人带去他定居的地方,他的毒也能根治。

算来,离十八日还有好几天。

方樱决定不再熬夜,多多锻炼,养精蓄锐。

她是这样想的,事实却并非如此简单。

门外,红丫急忙慌闯进来:“车夫……车夫……”

“这么快?”方樱给她推去杯水:“阿忍选的什么地方啊,车夫不到一日就回来了。”

“不是车夫回来了。”红丫来不及喝下:“是车夫在境月楼的街口等了大半日,阿忍一直没有出来。”

“大半日都不出来?”方樱觉着不对头:“怎会呀,他不是喊着救命,紧要离开境月楼吗,收拾个行李哪会流连这样久?”

她思索般抠抠下巴。

难道…境月楼不肯放人?

也是,阿忍在他们眼里算颗不小的摇钱树,或许是阿忍自以为一百两银便能赎身,可方樱清楚的很。

这世道,为了抱住摇钱树,背后有靠山的商贾想做点手脚像吃饭一样简单,根本不用讲任何道理。

若真是如此,他那般柔弱不堪……

啧。

不管怎么说,去探探。

“红丫啊。”方樱眯眯眼:“帮我找件墨色衣服,越深越好,我当睡衣穿。”

“可是少夫人,您哪有墨色的衣服呀?”

方樱也不多问,三言两语打发走红丫,翻起程长弦的衣柜。

楼回怜没有,程长弦还没有吗,他不是就喜欢穿墨色,正配他一身煞气。

衣柜里,程长弦的遗物还没整理完,留着几件,清一色墨服。

方樱随便拿出一件在身上比比:“这尺寸也长出太多了。”

天边落日越来越深,眼见夜幕挂起,方樱握着剪子针线,埋头苦干许久。

成品虽然不够美观,别扭的针脚如无数条丑爬虫一般按在衣服各处,但往身上一穿,却是彻底合身了。

“如果啄姐在就好了。”方樱心中沉沉。

习啄是全天下手最巧的姑娘,不管方樱的行衣破了多少回,她都能补得像新服。不管方樱的弯刀上绊出多少印子,她都可还原的无暇如初。

大理寺的地牢那么潮,希望她风湿病别犯起来。

算了,方樱泄气。

不奢求那么多,活着就行。

朦胧夜色下,一抹暗色悄然穿过国公府后院,轻巧几步踏过假山,摸上高墙,立上屋瓦。

她头发利落盘起,脚下点着月面水银。连绵的宅顶如履平地,匆忙的巷烟勾不出她身形,似匿入人间山水图的墨点。路过西街时甚至抽空买了半只红烧鸡。

就是时不时得停下来喘两口。

“好累……哈……累死了。”方樱猫入境月楼瓦顶,顺着咚咚直跳的心口。

她现在弱成这德行,还不如租匹马来算了。

可转念一想,省下了租马钱,方樱瞬间不那么累了。

她拉好黑面巾,顺着系好的麻绳朝下爬,红楼万灯,里头嘈杂热闹。

方樱一低头,门口数十个强壮打手分散门前值守,她忙爬到墙侧。

她在窗纸上戳个小孔,几个戏郎围着一富贵女子唱戏,女子一高兴,将手中的银票散了满地。

“一、二、三、四、五……”方樱没在那群戏郎里数到阿忍的脸。

她又往下延,看见几个光膀子的打手壮汉聚在一处赌钱,这里也没有阿忍。

她接着往下,窗中各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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