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躯僵坐数秒，这才缓缓抬眼，循声而望。
奶白色通铺地板上，明晃晃的一滩澄黄色的液体。
两根裤管上湿了一大片，屈跪液体中的两个膝盖光顾着在那抖了，也不知道往出挪挪，就一动不动的跪那。
吴清为证清白，上下阀门双开放。不但把肚里的话全抖了出来，还把体内的水都排了出来。
啧，一把岁数的人了，怎么还把人家客厅当厕所了。
秦少庭虽摇了摇头，但看的出来吴清实话实说了，还算坦诚相待。
了解下来，这事始作俑者是沈薇，和吴清关系倒是不大，说白了后者就是个跑腿的傀儡，犯不上为难一个下人。
他压低声线：“吴妈，是不是国外的待遇不好，接活接到我这了？”
吴清门儿清，秦少庭虽然生意上手段厉狠，生活上却不是个蛮横无理之人，而自己属实身不由己，也是奉命行事。
这话不难理解，问的是对方不好好在章玉华身边眯着，来他眼前晃什么？
吴清速应：“二少爷……我也是奉老爷和太太的命，回来看看老先生，所以才……”
起初，秦中延同儿子秦振雄一起到洛杉矶生活，勉强待半个月，依然水土不服，实在不适应那边饮食及生活习惯，便回到国内，闲暇时间去老年大学任教，偶尔出席座谈会进行学术交流。
吴清下午过来那会，恰巧赶上老爷子出门，见秦中延依旧神采奕奕，精神头好的很，便第一时间汇报过去。
秦少庭没说话，只是扫了眼地上的一滩。
问个话就给吓尿，可想而知，应该也没那个胆量动秦少庭的下人吧。
所以，应该是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内心龌龊无比的那个。
然后，男人又将视线落在地上瘫软的一坨处，空洞僵硬的钉在了地板上，大眼珠子久久不眨一下，像是经历了什么恐怖现场似的。
沈薇算是明白吴清这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行为。也是对方的最后一番话，将沈薇唤回了神，潜意识感知到，轮到本人上场发言了，恰巧此时，一股思绪涌来。
看来秦少庭是听柏钰被说三无女人发火，说明不能被他听到有关柏钰的不好！所以，改成后者不是不就行了。
沈薇迅速拾起视线，这才发现地面何时来了这么一滩杰作。
毕竟是排出来的废液，这人下意识想离远些，但那只是意识，行动完全跟不上。
女人视线移向沙发那端，墨黑色的瞳如同幽静的深潭，令人不敢直视。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庭……庭哥哥，误会！小小的误会。三无女人确实是我说的，不过说的可不是柏钰姐姐。而是，我自己！”
沈薇字正腔圆地说完，喘了口气，紧接着小心翼翼扫视男人，仔细地分析着他的面部表情。
这人是真急了，端起屎盆子就往脑袋上扣。
沈薇干脆利落的嗓音回荡在偌大的客厅，一二层的佣人们，个个抿着嘴尽量拉直唇线，努力表现出正常神色。
呵。
秦少庭一声冷笑，问：“那怎么传我耳朵里的，不是这个版本？你觉得我有时间听你唱戏？”
话音刚落，“唱戏怎么能不叫爷爷——？”
秦中延结束座谈会心情大好，哼着曲，摇晃着脑袋从外面走进来，孙管家手提保温壶跟在后面。
听这动静，沈薇不敢明目张胆回头张望，只得身不动，眼动，余光使劲瞥向来者，渴望能得到一丝救赎。
“秦老，晚上好。”
老爷子刚迈进门脚步一顿，嘴里的曲也没了。第一眼就落到了地上的两人身上，想着看看怎么个事。直到走近才看清，地板上一滩的边缘干成了层层渍，还有股……
时间确实有些久了，地上的尿都风干了。
事发后，岚姨想第一时间过来清理的，但场面有些僵冷，也没敢插话就一直等待合适时机再开口的，就等到了这会。
秦中延银眉皱了皱，站在两人后面，显然有些不明所以。
本来还寻思俩人跪着做什么。
可灵敏的嗅觉冲击，老爷子却本能地反应就是看向在场的下人，“岚姨，今天厕所这么大味呢？”
闻言，吴清老脸刷红，头又往下埋了埋。
“……”
这事让岚姨难评。可老爷子问话，又不能不回。
“秦老，不是……”
岚姨勉为其难回道，给跟在后后面的孙管家使了个眼色，意思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带着老爷子撤退吧。
孙管家和岚姨怎么说也是老搭档了，收到岚姨的信号，那是直接秒懂。
巧了，还真有一事。
孙管家凑近秦中延，提醒道：“秦老，果果下午没吃食，您说回来去看看。”
下午座谈会出发前，秦中延在空中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