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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里的罪恶(下)(2 / 3)

线索了?”

“帮我找个人。”菜头的眼神黯淡下来。

黑色的轿车在黄色的土路上缓慢行驶,路边光秃秃的,偶尔有两三棵稀拉的小果树出现有很快消失,在菜头的指引下,车子在一座土丘上停下。

方一下车,一股恶臭从山丘下方传来,那股味道比菜头身上的更甚十倍。若干乌鸦盘旋在上空,发出难听的咕呱声,就这场景只能联想到乱葬岗,要不是他们三个都信马克思,现在就该撒腿跑了。

菜头领着两人站在山谷上向下看,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场景简直毕生难忘,小山沟里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尸体,被动物啃食过的残肢混着暗红色的泥土散落在尸体旁,显得异常凄凉。

没能震撼太久,清澄忍着胃里的翻腾,赶紧让大家拿布蒙住口鼻,这种地方最容易滋生瘟疫,菜头特意捡了跟干树枝翻找尸体,据他说要找一个老头,留着山羊胡子穿着一条浅蓝色短衫黑裤衩没有补丁。

沿着小路,三人慢慢爬下山丘来到一处凹陷,这里原本该是个河床,天热被晒干了,河床底部布满了尖锐的乱石,需要格外当心。

比起乱石,凑近看尸体更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由于天气炎热,这种曝露在外的尸体几乎都高度腐烂,青黑色的腐肉上扭动着一排排白色的蛆,黑咚咚的眼眶下垂着乌鸦没吃干净的眼珠。

清澄也学着他们翻找尸体,要不是在医生家长大,自己大概率会吐,她不知道这么多的尸体是怎么回事,看穿着应该都是贫苦人家,这时胡玉坤高声呼叫起来。

走进一看他脚边有具没有腐烂的尸体,经过一夜奇迹般的完整,脖子上有道深紫色的淤痕,衣服九成新,不过腰上竟然别着支三八大盖,口袋也鼓鼓囔囔的,清澄和胡玉坤同时望向菜头等着他解释。

可菜头一言不发收了枪别在自己腰上,又从尸体口袋中摸出几块黑石头交给胡玉坤,自己在尸体上继续摸索起来,终于在尸体的布鞋里发现一张纸条,清澄瞄了眼好像是什么地图,上面用朱笔打了个叉。

临走,菜头还愤恨的踢了尸体一脚,似乎有很深的仇怨。谁知道这么一踢,“尸体”哼唧一声,发出微弱的哀嚎。

听到声音,菜头的四方脸上青筋凸起,眼睛里也泛起血丝,胡玉坤见状不对赶紧抱住他,他挣扎着大声吼道:“别拦着我,我要打死他。你们知道他害了多少人。”

不顾胡玉坤的阻拦对着老人的肚子就是几拳,老人硬生生被打醒,捂着肚子在乱石碓上打滚。胡玉坤好不容易扯开菜头,劝他别冲动。

然而当菜头说出他是个车轱辘的时候,胡玉坤也变了脸色对着老人就吐了口唾沫,两人放开手脚一起殴打那个老人,这下轮到清澄一脸茫然,车轱辘不是车轮的意思吗。

“停手,你们两小伙子殴打一个老人家合适吗?”清澄拉住胡玉坤疑惑的问道。

胡玉坤气喘吁吁的向清澄解释道,车轱辘是个黑话指代运送货物的人,还有另一层意思是放高利贷的,所谓利滚利就像车轮一样,当然只是个放高利贷的也不至于让他们大动干戈。

车轱辘干的破事,打死都是便宜他了,他们干的最缺德的事情就是强迫别人赌.博和抽.鸦.片,等他们欠到一定的金额,再强卖人家的妻女,逼良为chang,在这片贫穷的矿区尤为可恶。

原来矿工们先是被矿长剥削一个月后,好不容易等到发工钱了,据斯蒂芬说一个工人每月至少发6块大洋,但是这钱会先到火头(工头)手中,按老规矩抽取一半做为介绍费,实际到他们手中大概就三块大洋。

三块大洋节省点,养活全家还是够的,可不知道哪个缺德的车轱辘先想出来的昏招,在矿山下大开赌场和女支院甚至烟馆,火头带人去,他们在边上赊钱,得的钱再和火头拆账。

但总有人不愿意沾染这些,人家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行不行?当然不行。车轱辘会带着已经被毒害的村民,强压着老实人抽大烟或者绑到赌桌前威胁他们不赌就剁手。

作为一家之主,手就是他们的吃饭的家伙,不敢不从,以后等待他们只有无尽的深渊,从人堕落为畜生,卖.妻卖.儿卖.女,什么都没了,就卖.自己成为包身工,彻底沦为奴.隶。

这条罪恶的产业链至少存在了十年之久,由于战乱,军阀们只想抢地盘不会管建设,而各个乡的保长乡绅一般同时兼任车轱辘或者火头,让他人为鱼肉,自己为刀俎。

任何矿长对这些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不是他们开的赌场烟馆,甚至有些私货可能还是他们提供的,他们只要保证有足够数量的矿工(包身工)干活就够了。

光听菜头说,清澄已经浑身发冷,默默放开胡玉坤,她脑中闪过那个叫小草的孩子,多少原本和睦的家庭毁于这些人手里,多少孩子会变成小草这种童工,多少妇女同胞沦为女昌女支。

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除了丧尽天良她实在是找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这种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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