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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1 / 2)

在这大唐盛世中,繁锦花灯充斥在人潮拥挤的街道,被兴高彩烈地悬挂在百坊屋簷下,下簷行走有谁家郎儿,身着胡服的君子与淑女,清秀容颜难辩雌雄,闲逛人声鼎沸的集市,浓郁食香旋绕鼻间,昏黄的灯光如同曜月照亮每张脸孔,有哭有笑,有嬉闹有无奈,乍现人生百态。

从这幢风月楼往下俯瞰,洛阳一百多坊如棋盘整齐划一,银河滞留,流动的人群彷是万粒尘埃已。

晚唐,是政治腐败却各出英雄的矛盾时期,在大唐将被外藩分食、官宦暗斗之际,在月圆花开的夜下,包复盛世景象的糖衣。

尤其盗匪猖獗,趁入夜时分、月黑风高之际大肆劫掠京中贵族重臣,再将这些搜括的财物典当换成银两,用麻布袋装载财物,于城内一户一户分发,老百姓也是有心眼的,怕官府来查便想尽办法藏匿财物,低调行事。

繁华的洛阳城,除了盗匪具出,亦有琳琅满目的酒肆文化。

洛阳城内有风月楼,足足五丈高,是城内生意最兴隆的青楼,聚集全洛阳最美红颜,各个娇柔可人,如含苞待放的花蕊,披着豔丽霓裳周旋,宽袖捧金,荷包满银。

唯独一介花魁。

在那皎洁月夜下,晚唐的家臣正争相探头,欲一睹昭颜,至风月楼最高阁楼望去,有一妩媚身形,柔弱娇躯在银光下绞缠,纤纤玉手相叠,霓裳沐浴象白月光,似鬼魅妖娆躁动。

那人乌发绾单螺髻,黛眉衬粉颜,优美的蝶形唇瓣敏胭脂,一袭蓝裳宛若出水芙蓉般清澈,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夭,细緻雪胸上绘朵炫彩牡丹,将之隐匿于内领中若隐若现,他踏足旋舞,姿态步履轻盈,有诗客执笔作词论他美仪,为他舞艺更添为佳话。

清风袖,莲脂颜,首绾牡丹衬兰香。

蓝罗衣,沧海披,面点单砂做梦蝶。

扶摇姿,游龙足,步履行云生莲花。

梅花露,酣殇馥,月许酌客忆他乡。

他相貌虽不似倾城绝美,五官却眉目清秀,气质俊雅仙逸,一举腕袖绝舞便招清风明月,倾尽全洛阳子弟之慕,名扬唐城、八方威名,如此佳人为何甚得人心?只因他下身裹雄风,舞姿却翩若惊鸿,还生得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

他姓李名九璘,酒客们都唤他叫「小琳儿」。

当他手持鳞骨扇起舞,那身优雅轻盈就先掳住目光,魅惑美目穿透扇舞流连于酒客身,待他含笑脉脉的投目,江湖虎躯皆得为之一震,使人如中蛊痴迷。

传言鳞骨扇一把数斤,小琳儿擅使双扇,其扇舞羯鼓催花若玄蝶,微风拂月催人眠,薰香馨夜忆相思,随着那扇舞走曲高歌就能使人轻易沦陷,沉浸其中不得自拔。

人群一隅,伫立于馅饼摊贩旁娇小少女正凝望着,那人在高楼起舞的身影,心念之在遥,他,就如同天空那轮皎月静好,和那日如出一辙。

犹然历历在目,好似昨日光景,她仍记得那日空气十分稀薄,迎面吹拂的冷风很凛冽,气势磅礡的霜降于洛阳,沁湿了正瑟缩一隅的自己。

严冬难捱,她奋力搓手哈气,死命将娇小身躯蜷起,期望能保存到些微的、正消纵即逝的体温,她衣衫褴褛,窝在市集街道上,像一隻被遗弃的小猫,眼巴巴的巢行人望着、缩着,沿途路人接斜眼睨之。

此刻对街迎来一介少年,那袭蓝裳如湖水沁人心脾,他遥步走来,未脱稚嫩的俊美五官拥戴少年的洒脱,行人不免侧目,他迈步至她跟前,朝身旁仕女示意。

接着,她手中被塞进一颗热腾腾的包子,热气氤氲,送走他为善不人知的背影。

那抹孤鬱的气质至今还念念不忘,如果能更靠近众星捧月的他,就算要成为他脚底板的一块烂泥,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嗝!阿浪粗鲁地打了酒嗝,拍了拍微凸的小腹,晃了晃酒壶又是灌下去一口,正喝得开心,岂料天上掉下来一个钱袋不留情地砸在自己脸上,酒壶立刻从自己手上滑出去,泼了自己满脸酒味!

钱币筐哴筐哴的落下来,她怔了怔,转眼就听见不怀好意的大笑声,忍无可忍的怒瞪着正笑歪的两人。

那个捧腹大笑的浮夸男人开口,道: 「叫了妳好几声了,看男人看到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你说是不是啊~鱼叔。」

站在他身旁的中壮年男子调侃道:「哎呦,你没看见帮里那群臭婆娘的德性?阿浪早就被带坏了!难得出现一个可以感化她的男人,还不磕头拜谢妹婿!」

「喂喂喂!当我吃素的啊,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疯子!借过借过,好男不挡路,祖奶奶我要回去!」省的留在这里被羞辱,阿浪臭着一张脸甩头就走。

「对对对,你看见没?帮里婆娘差不多就是这样,」看着阿浪远走的背影,鱼叔又道:「她来这里蹲点几日了?」

「一个月?算不清呢。」

「你当哥哥的,没想过去会会那个男人?」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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