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宫中老人所剩无几,知道这流言的,更是少之又少。”
“都有谁?”朱祁钰追问。
“这咸安宫中,只有我和秦氏,秦氏已死,就剩下母亲一个人了。”
吴太后擦干了眼泪:“永寿宫中,也只有那个贱人,徐宾和聂氏知道,徐宾和聂氏已经死了。如今永寿宫中,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朱祁钰目光闪烁,永寿宫被放出去的宫人,也都被杀死了。
“真就没别人了?”
“应该没有了。”吴太后漫不经心道。
“应该?”朱祁钰皱眉:“太后,什么叫应该啊?”
“流言传出来时,太皇太后虽然处理了,但难保宫中老人不会知道,所以,所以……”吴太后不敢说下去了。
朱祁钰的眼神要杀人:“宫中老人?还有谁活着?派人出宫,尽数赐死!”
“啊?”吴太后惊呼一声:“不可,不可啊!皇儿,你若大开杀戒,岂不证明心中有鬼?”
“也是,赐死一个,不能保守秘密,诛族吧!”朱祁钰魔障了。
吴太后急了,站起来抓住朱祁钰的胳膊:“皇儿,听母亲的话,母亲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朱祁钰轻视,你若有了万全之策,还能坐以待毙?
“母亲手里有张太皇太后的懿旨!”
“当年母亲入宫,太皇太后为了遮丑,便给母亲伪造了身份。”
“有婚书为证!”
“母亲是宣德八年入宫的!足以证明一切!”吴太后十分自信。
“婚书在哪?”朱祁钰眼睛一亮。
吴太后支支吾吾道:“毕竟是假的,不可示人。”
“假的?可有太皇太后宝玺?”朱祁钰问。
见吴太后不肯说明,朱祁钰急声道:“快说呀!”
“宝玺是伪造的!”
“什么?”
朱祁钰惊呼,有点听懵了:“刚才不是说您手里有太皇太后懿旨吗?怎么又是假的了?”
“当时流言纷纷,陈符给母亲支招,让母亲去求太皇太后,补齐婚书,但那个贱人使坏,太皇太后只降下一道懿旨。”
“当时母亲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登基称帝。”
“所以,为了免去后顾之忧,陈符就伪造了婚书……母亲是宣德八年入宫的,婚书可为证据,想必能堵住悠悠之口。”
吴太后忐忑地看着朱祁钰。
“呵!”
朱祁钰哂笑:“太后之心,朕知之。”
若当年张太皇太后一锤定音,真给伪造了身份,说不定真能糊弄过去。
可假的真不了,从宣德朝活到今天的老臣有多少?没死的宫人又有多少?
您汉王侍妾的身份,肯定有很多人能证明的!
最让他无语的是,之前还言之凿凿,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为此朱祁钰还彻底销毁了证据。
结果尴尬了,都闹得满城风雨了,还怎么杀人灭口?
等等!这则流言,很有可能是陈循的杀手锏。
倘若把太子捧到奉天殿龙椅上,这则流言,就足以给朱祁钰盖棺论定,永世不得翻身。
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死了,太上皇亲儿子朱见深不就就成为顺位继承人,光明正大登基,天下人拍手叫好!
至于太上皇,就继续当太上皇吧!
可陈循会怎么杀死他呢?
朱祁钰百思不得其解。
“皇儿,你莫恼,母亲还有一条后路的!”
吴太后不想看见儿子失望的表情,抓着他的手说:“母亲还留了一手。”
“当年先帝指派给母亲的一共两个宫女,一个是秦氏,另一个是项氏。”
“项氏是宣德八年入宫的,伪造的婚书里,她是母亲的陪嫁,和母亲一起进宫的,时间也对得上……”
见皇帝面色不愉,她赶紧说回正题:“项氏入宫时年纪小,母亲颇为爱护她,她心存感激。”
“后来孙氏那贱人拉拢她,她禀告给母亲,母亲就顺水推舟,让项氏接触她。”
“直到现在,孙氏都以为项氏是她的人,是她安插在咸安宫中的卧底,其实她对母亲忠心耿耿!”
“你派她去太子身边,给太子下毒,然后再去毒杀孙氏……”
朱祁钰挥手打断了吴太后的话,翻了个白眼:“这个主意准是您想出来的,对吧?”
吴太后尴尬地点点头。
陈符死了十几年了,连仲只懂水利,不懂权谋,根本没人为她出谋划策。
所以才想出这么个蠢办法。
那项氏,是尚服局中的司宝女官。
没人想死的,恐怕这项氏知道了吴太后要派她去死,极有可能会暗中投靠孙太后,能做死间的凤毛麟角,这才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