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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面(二)(2 / 3)

“多谢摊主,我会谨记在心的。”江瑟瑟从腰间掏出铜钱放在桌上后,又在行人异样的目光中离去了。

江瑟瑟没有急着回京兆府,而是在城中逛了几圈。

即便凶杀案频发,可偌大的西京城依旧热闹繁华。城中并非完全没有女子身影,只不过出来的多是年龄偏长。

江瑟瑟行至一酒楼下,望着门匾上书的“聚贤”二字沉吟片刻后,轻提着裙摆走了进去。

聚贤楼早年间籍籍无名,因为便宜常年住满了从天南地北入京赴考的学子,直至五年前,一名来自淮南和州的举子中了状元,后因其才华横溢深得天子赏识而官拜太子少师,聚贤楼也因此一战成名,成为西京酒楼之最。

如今,聚贤楼虽不可同日而语,但举子们为了沾上些好运,那是削尖了脑袋往酒楼挤,哪怕负债累累也在所不惜。

酒楼里一向很少有生面孔,今日突然来了一位,还是位姑娘,众学子皆是一惊,纷纷从楼下探头往下看。

交谈争论声戛然而止,江瑟瑟深吸一口气,继续朝楼上行去。

“姑娘是来寻人吗?”一头戴儒巾,手执折扇的书生起身迎向江瑟瑟。

江瑟瑟面露娇色,羞赧一笑后低声答道:“我是来寻我相公的。”

知悉对方已有家室,举子们脸上微微有些失望,但好在江瑟瑟有一副好皮囊,使得他们心甘情愿与她多搭几句话。

“姑娘夫君姓甚名谁,可说与我们,或许我们能帮你找找。”书生又道。

江瑟瑟沉默半晌,才道:“吾夫姓傅,从和州来,他写信告诉奴家入京后便住在这聚贤楼,可我等了好几日也不曾见着他。”

“姓傅,从和州来——”书生喃喃着,思忖片刻后转向其他好友,“咱们这儿好像没有姓傅的吧?”

众人努力回想了一番后纷纷摇头,“没有。和州来的倒是有两人,可都不姓傅啊。”

“和州傅氏可是大家,若真跟咱们住一起,咱们不可能不知道。”

书生看向江瑟瑟,询问她是否有记错,但江瑟瑟坚称没错。

这时,有人似乎察觉出了端倪,笑道:“和州,姓傅,据我所知,整个西京,只有那么一位!”

有人顺口一问:“谁?”话音未落,忽又恍然,“兄台说的该不会是——”

“正是!”那是抢答道,随即又转向江瑟瑟,打趣道,“姑娘的夫君莫不是叫傅斯远吧?”

话音落下,堂中一片哄笑。

面对奚落,江瑟瑟未有气急败坏,只是淡笑不语。

须臾后,她才又道:“既然吾夫不在这里,那奴家便告辞了。”

来这酒楼,本就是江瑟瑟心血来潮所为之,她也没打算多待。不曾想,就在她转身之际,差点儿撞上了一人。

江瑟瑟眉头紧蹙,连连退后了几步,“抱歉。”

傅斯远伸手虚扶了一下踉跄的江瑟瑟,待她站稳后,才看向那些个不学无术的举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

举子们心下一惊,赶忙躬身揖拜:“拜见少师大人!”

傅斯远抬手免礼,缓了片刻道:“今日偶然路过此地,回想起当年时光,特地上来看各位,距离明年春闱已不到三个月,各位可要认真备考,争取明年高中啊。”

傅斯远目光逡巡,最后落在人群末端的书生身上,他张了张唇,却是一个字也没说,转身走了。

傅斯远离开后,那群人除了懊悔起没能跟他攀上关系外,又开始戏谑起秦子殊来,“秦兄,你与傅斯远既是老乡又是同窗,如今他都成了太子少师了,怎么没给你保个一官半职?”

秦子殊依旧坐在角落里翻着他那本残破不堪的书,面不改色地回道:“傅兄乃清正之人,岂会假公济私!”

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们才不信傅斯远是特例,只是笑道:“那你可得加把劲儿了,争取早日与你的好友在朝中相会。”

秦子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搭理他们。

“你刚说的那些是假的吧?”从聚贤楼出来,傅斯远问江瑟瑟。

江瑟瑟掩嘴笑问:“少师大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傅斯远因她这一动作略微失了神,忽而才道:“我们之前见过——”见江瑟瑟如花笑靥逐渐变得不可置信,他才解释,“今日早些时候,在城门口。”

江瑟瑟如释重负,“原来如此。”

“我听城门口的官差说你是京兆府请来的仵作?”即便耳听为实,可傅斯远仍旧不愿相信有着这般芙蓉面者竟是常与尸体打交道的仵作。

江瑟瑟也没有隐瞒,直言道:“正是。我此番受老师之托进京协办命案。”

“巾帼不让须眉!”两人并肩走着,傅斯远时不时地偏头看向江瑟瑟,“就是恪郡王那人不太好相处,你可能会吃些闭门羹。”

江瑟瑟浅笑:“已经领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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