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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1 / 3)

斯内普说出“需要”两个字之后,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哦,不是心碎,碎的是我一直用来约束自己行为的理智。

说实话,在刚才抱完他之后我真的特别心虚,我总怕他突然反应过来,把我一把推开(“呀,流氓!”),而我就含笑坠落天文塔,在半空中留下一串精神不正常的邪笑:“嘎嘎嘎嘎嘎,我抱到斯内普了,老子这辈子值啦!”。在这种心虚的情况下,那一句“你还需要吗”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客套话。

没想到他真的回应了!

他说他还需要抱抱!

他不反感我和他这么近的肢体接触!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桀桀桀桀,小黑猫,这可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我要把你的嘴嘴亲烂烂!!!亲烂掉!!!

我用最后的理智把斯内普往天文塔内侧拉了拉,他顺从地被我往回扯了几步。

站定后,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好,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而我也不需要看清,我整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种狂热状态,满心都是接下来我即将得到的今夜最棒的礼物:

抱抱!!!

我猛地向斯内普扑过去,动作刚烈到完全暴露我不纯的动机。我像大鹏一样展开双臂,像棕熊一样将他环抱,像章鱼一样把胳膊收紧,然后像考拉一样把我整个人吸到他的躯体上。

我能感觉到他起伏的胸膛,骨骼突出的脊背,还有微微颤抖的身体。大概一两秒后,一双温热的手抚上了我的背。

斯内普也回抱住了我。

我静静地被包裹在他的气味之中。

此时我脑子里都没有什么“我这么做是因为他现在需要安慰”之类的道德理智,我甚至都没法很好地控制我的表情——斯内普的父亲死了,但我搁在他肩膀上的脸狰狞地笑出了牙龈。

不,不行!

不可以笑出声音来!

要是在这里笑出声音的话,那我和他的友谊一定会立刻彻底结束的吧!

于是我抿住嘴唇,上下两排牙齿死死地咬住,因为憋笑,我的身体都在发抖,至少我的肚子因为用力而抽搐。

斯内普可能从身体上传过去的颤抖中误会了什么,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低沉迟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伊芙琳,你在哭吗?”

我痛苦地皱紧五官,笑容这种东西就跟屁一样难憋,我特别努力地稳住声音,好让自己说话的时候显得平静淡然:“没有。”

我将脸埋入他的颈窝,就像是小时候钻进妈妈的衣橱嗅闻她那些呢子大衣上残留的香水味一样,我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斯内普的味道。

我在回忆一样东西的时候首先想起的是感觉中的一样,比如一股气味,一种情绪,一个印象,然后根据这支离破碎的一段扩充为一整段事件。这是因为人脑处理气味、情绪和记忆的区域都在海马体,所以这三样是彼此交织的。

我经常会在嗅到一种味道的时候瞬间在脑海中浮现起一种莫名的情绪,接着就是一段和气味牢牢绑定的记忆。闻到木柴燃烧的味道,就想起童年时代去乡下遇到农家做饭;闻到消毒水味,就想起泳池和游泳馆空旷的回音;闻到特定的饭菜香,就想起爸爸,妈妈,还有在未来等待我的上辈子。

在我为数不多变身阿尼马格斯的时候,我用狗的能力记住了斯内普的气味。尽管现在的我并没有边境牧羊犬那样发达的嗅觉,但我依旧感觉到自己闻到了那股味道,独属于斯内普的、今后我会在迷情剂中闻到的味道,它在未来会让我在脑海中瞬间回忆起今夜这个拥抱。

好幸福。

斯内普轻轻地拍拍我的背,就像是在草药课上轻柔地拍击米布米宝。这个比喻让我又想笑了,我的颧骨以不可阻挡的架势向上猛提,而我的道德感在此时骂骂咧咧地回归:斯内普正在为他爸爸的死而悲伤,结果杀千刀的自私鬼伊芙琳·克劳奇在这儿恋爱脑,利用“安慰”这个借口占人家便宜?

好的,我不笑,我不笑!

我在脑子里模拟出两个小人,一个恋爱脑,一个道德感,两个人各占一边激烈地展开了决斗。获胜的一方能够赢得身体的操纵权:如果恋爱脑赢了,我就厚颜无耻喜笑颜开地抱着斯内普;但如果道德感赢了,我就心无杂念沉重悲伤地抱着斯内普。

正如范仲淹在《岳阳楼记》里面说的:是进亦赢,退亦赢。然则何时而输耶?

伊芙琳赢麻了!

范仲淹:闭嘴吧,我没说过。

此时我的脑袋一定像个发了疯的工厂,不计代价地往外挤多巴胺,快乐的同时让我的脑子也转得飞快,思维就跟成了仙一样散漫。只要斯内普松开我,我就会像飘飘然的齐柏林大飞艇,膨胀着飞到天上去。

当然,最终我们还是要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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