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地发抖,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涂山篌大笑起来。
“璟,你看看你自己。”涂山篌笑的有些上不来气,“你这个样子的族长,还真是涂山的耻辱。老太太可真是老糊涂,竟然是你这样的人当了族长。”
一阵风吹着新的浪打上了沙滩。涂山璟忽然窥见涂山篌身后那艘破旧的船松了绳索,被那浪推着顺风而去。
此时沙滩空旷,烈日当空,视野极好,唯独能藏人的……
涂山璟不作声,他咬了牙纵身跃进咸腥的海水之中。
涂山篌见他动作,只是冷哼一声,却没有追。
这小子能找到这里,怕是动用了灵识了罢。他也是命大,那样的病也没死得了。涂山篌心里有些复杂,对自己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希望他死掉,亦或是,他其实并不愿意他死掉。
唯一肯定的是,涂山篌极度讨厌涂山璟的那张脸。
太像那个女人了……
太像了。
……
涂山璟挣扎地爬上了那艘破旧的渔船的时候,渔船已经被风吹地在海上飘了很远。他浑身湿透了,跌跌撞撞地打开了那渔船的船舱。果然看见乔婉娩双手双脚被粗粗的绳索绑着,口里也被封口的布条勒的紧紧的。她见到是涂山璟,不禁“呜呜”地挣扎叫出了声。
涂山璟弯腰将她扶起来,松开禁锢她的绳索和布条。
“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乔婉娩喘了口气,问道。
“我见你久不回家,便动用了灵识。”涂山璟见乔婉娩无事,他心神一松,不禁坐了下去。“我族灵识可寻人。”
乔婉娩这才发现面前的涂山璟浑身湿透,面色苍白,唇色发乌。她想起他本是大病初愈,居然为了救她跳海追船游了那么久么。她心里一动,便想站起来去到他身边,却脚下一软。
涂山璟再次拥住了她。
“你……”
“我中了你大哥的迷烟。”乔婉娩有些尴尬,“也是我技不如人太没有警惕,我在集市上见到涂山篌鬼鬼祟祟,便想着跟他看看他在搞些什么。”
涂山璟扶着乔婉娩的肩,两个人坐在一起。
“我跟着他到了这海边,见他与那船只管事者说着什么,似乎是在交易。我便偷偷从后面打开了那船的货仓,想看他们交易的是什么货物。我以剑割开那袋子,白色粉末就流出来了。”
“是神仙粉。”一直没说话的涂山璟突然出声道。
“你……你居然知道?”乔婉娩愣住,她低头苦笑,“我还以为是我发现的。当时这海边的船只大概有个二十来艘吧。全是这东西。你涂山家还真是大手笔。”
神仙粉本来只是一种止疼药,只是后来人们发现这种东西可以致幻而获取快感,而且会让使用者上瘾而欲罢不能,让人“快活如神仙”,所以这种药粉便迅速地在黑市流行起来。
而官方对这种东西是明令禁止的。
涂山璟却虚弱地摇摇头。
“不,是大哥自己私下做的。涂山族从不会贩卖神仙粉这种……让人上瘾,祸害百姓的东西。”
“你既然知道你大哥的恶行,你为何不去制止他?”乔婉娩提高了声音。
她不解,涂山璟不是涂山族的族长么——首富之长,手里的权利本就是无人可及。
“我……”涂山璟喑哑的声音有些犹豫,他咬紧牙关压抑住自己的哆嗦,顿了顿才缓缓回道,“我病了。”
还不等乔婉娩反应过来,涂山璟再也坚持不住,身体一软,头歪倒在她的肩膀。
“璟,你怎么了?”乔婉娩惊得伸手一摸,发现涂山璟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发抖,他牙关紧咬,已然昏死过去。
海上的风很硬很凉,乔婉娩不知道的是涂山璟动用灵识,伤了心脉,所以才会如此。她身上的迷烟效力犹在,浑身也使不上力气。见涂山璟哆嗦的厉害,乔婉娩只好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紧紧裹住他,然而却并没有缓解他的痛苦。
乔婉娩叹气。
罢了。
她努力将他扶正,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头,然后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得了乔婉娩身上的热度,涂山璟紧闭着双目,渐渐停下了哆嗦。
破渔船在海上随风而荡,乔婉娩心里叹气,茫茫大海,就目前她和涂山璟这状态,是不是差不多也就要交代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