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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冲(2 / 3)

他话已经暗示得很明显,只要容冲娶董大娘子,河东路的兵马,都将为容冲所用。这对现在的容冲来说,是一个几乎无法拒绝的条件。

包括苏昭蜚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这等好事有何不可,莫说董娘子本人长得娇媚风流,就算董娘子是个无盐丑女,为了她父亲的兵马,也大可以娶之。

说到底,一个女人而已。

但容冲却没答应,直到现在,他都没给出明确答复。

苏昭蜚原以为容冲担心受董洪昌掣肘才犹豫,然而今日看来,他分明就是放不下。

但是,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她薄情寡义,心里只有权势,早已另觅夫婿,唯留容冲一人眷恋他们共同度过的岁月。他们的缘分,早就断了。

苏昭蜚没有继续逼他,冷着脸撂下句“你好好想想”,就推门出去了。

苏昭蜚走后,包厢里只剩容冲一人,他这时才终于卸下面罩一样,长长呼出一口气,几乎精疲力尽。

他侧脸,看着楼下奔流不息的繁华,只有一臂之隔,却又仿佛远在天边。

明明曾经,他最喜欢热闹了。尤其是上元这种可以短暂放下男女礼教的场合,他更是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讨她欢心。

十七岁时两人偷偷从宫宴中跑出来,同游汴京的场景犹历历在目,今日再重逢,却当面不相识。

她甚至下意识喊出了“萧惊鸿”,一个完全不认识,但可以肯定是个男人的名字。容冲那一瞬间被莫可名状的气冲昏了头脑,弃剑不用,而以内功化力,凝出诛魔剑气降服狐妖。她和他唯一说的话,竟然是“不要杀她”。

连狐妖在她心里都有名字,独独没有他。

容冲长长叹了口气,屈膝靠在栏杆上,根本不顾会不会有人认出自己的脸,就这样自虐般的倚在楼上,沉默看着下方热闹。

属于别人的热闹。

容冲等了许久,街上父母依然拖着大的、抱着小的观灯,年轻男女依然羞涩地并肩而行,完全没有禁军闯入的迹象。容冲便知道,今夜不会有人来追他了。

他意识到这一点时,说不清心里是松口气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原来他在隐秘地期待,期待她今夜不要回家和夫婿团圆,而是带着人来捉他。

他明明是朝廷头号钦犯,难道不重要吗?还是说,她压根没有认出他呢?

原来,真正可怕的不是昔日恋人反目成仇,而是完全遗忘。

容冲更意难平了。

他为了采集军用物资,趁着上元节人多,秘密潜入汴京,本打算买齐了东西就走,但今夜他在窗口随意一瞥,便看到她站在人群中,长久凝视着一盏灯。她看了多久,他就盯了她多久。

他原本以为他是恨她的。这些年他一遍遍回想父母兄长的死讯,回想逃出汴京时那场冰凉刺骨的雨,告诉自己他要报仇,他要亲自站在她面前报复她,以此来支持自己活下去。他夜深时也设想过许多种再相见的可能,想过他要如何报复她,质问她,然而唯独没料到,真正再见时,她在楼下,他在楼上。她在观灯,他在看她。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他随便一个暗器,就能取了她的性命。

可是容冲设想过的那么多报复手段忽然失效了,他盯着她的时间越长就越恨她,恨她为何风霜不改美人面,恨她为何不抬头看他。

他实在意难平,就借口要去买灯,从楼上跳了下去,悄悄跟在她身后。她看了那么久却没有买那盏灯,容冲气不过,继续跟着,看到她走到太学,轻描淡写在袖子中放了吸引狐妖的引子,然后被狐妖掳走。

容冲很生气,她还是这样自作主张,初见时她也是这般,非要去招惹那只柳树精,害得两人被困地底。这次没有他在她身边,她要怎么脱困?

容冲明明只是出来观察仇人动向,最后却高楼一跃,当众救下他灭族仇人的女儿。

所以,萧惊鸿到底是谁呢?他的天赋是如此独特,剑术是如此优越,这能认错吗!

容冲越想越气不过,咬着牙从栏杆上跃下,不顾楼下百姓的惊呼,气咻咻走向卖灯的小摊。小贩一回头见一个黑衣人杀气腾腾看着他,狠狠吓了一跳:“你你要做什么!我可是小本买卖,挣得都是辛苦钱。”

容冲指向那盏五光十色的走马灯,道:“这盏灯我要了。”

小贩长松一口气,早说来买灯,吓死他了。小贩立刻转了笑脸,殷勤地取下灯:“客官好眼光,这灯上绘的是曹子建和洛神的故事,买回去送给娘子,没有不喜欢的。”

容冲付了钱,冷冷接过灯,却不肯走。小贩心里又开始打鼓了,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怎么看着不像好人呢?

容冲自我斗争了很久,才艰难地问出口:“刚才,是不是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在你这里看这盏灯?”

小贩愣了下,看向容冲的目光立即满是了然。容冲忍着尴尬,问:“她走前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不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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