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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药(1 / 3)

夜深人静,太医院中除了今晚当值的太医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回家了,偌大的房间内显得空旷了不少。

但唯一的一个意外是刘院判。

尽管今日并不是他当值,但他仍然坐在那里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埋头在自己的桌子前翻看医书。

刘院判心有愧疚。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陛下的栽培,辜负了陛下对他的信任。

昭懿太后的脉案一向是由自己负责的,但他没想到会因为自己的一时不查,太后娘娘竟然会因为过度哀恸,以至于芳龄不永!

虽然陛下宽和,并未因为此事降罪于他,但刘院判在心中还是难以原谅自己的罪行,从此之后更加兢兢业业地钻研医术,眼看就要直接住在太医院了。

他剩下的半辈子都愿意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因此,当影卫风驰电掣地刮进太医院并拽着他就走的时候,刘院判非但没有抱怨,反而摩拳擦掌:自己这次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领来,为陛下分忧解难!

甜水巷中的一间民宅中,东厢房内一灯如豆,架子床上天青色的床幔掩得严严实实,叫人看不透里面的光景。

一个渊渟岳峙的男子侧坐在床边,长眉紧拧,幽深的凤眸中满是焦急,不是本应在皇宫中的新帝又是谁。

被影卫放下之后,刘院判整了整被拽乱的衣襟刚欲行礼,就被谢徇沉声制止了:“不必多礼,赶紧过来诊脉。”

在等待太医到来的这段时间,郦姝煎熬,谢徇也煎熬。

意识到自己在混混沌沌之后咬伤了人之后,郦姝扒住谢徇的手,伸出舌尖在他虎口处的咬痕上舔了舔,试图抿去从伤口处渗出的血丝。

人清醒了,却又仿佛没清醒。

本来不重的伤口,成功让谢徇额角的青筋跳了两跳,见到刘院判到来,他真心实意地松了口气。

陋室之中隐隐约约有暗香浮动,刘院判虽然不敢多言,却下意识猜测起床幔背后是何许人来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谢徇转过身去,轻手轻脚地拨开床幔,从里面拿出一只手腕来。

一分为二的床幔很快就又落了下来,快到刘院判只看得清散在枕边黑鸦鸦的长发与小半张白里透红的侧脸。

但可以断定是个年轻女子。

刘院判忍不住在心中打起抱不平来。

且不说先帝,昭懿太后才仙逝多久,陛下怎么就耐不住寂寞偷偷寻花问柳起来?若不是这名女子抱恙,陛下都说不准什么时候才会将人公之于众呢!

他为昭懿太后诊脉多年,素日也十分敬重这位娘娘为人,他一直以为陛下也是十分孝顺太后的,可没想到陛下才出热孝便开始金屋藏娇了……

“还愣着干什么!”谢徇见他磨磨蹭蹭,忍不住皱眉催促。

感受到谢徇利剑般锐利的目光射向自己,刘院判一惊,半耷拉下眼皮不敢抬头,谨慎地将自己的视线局限在眼前的方寸之地。

自古天家多无情,这种事情又岂是能操心得了的……可想起自己最初当初追随的那个面冷心热的燕王,他心中悲凉更甚。

天青色的床幔被拨开了一小条缝隙,从中伸出一小截女子的瓷白手腕来,雪臂再往上是玄黑色的宽大衣袖,边缘处有金线绣成的龙纹。

只可惜肌肤表面染了星星点点的红,就像是白瓷烧制的时候不慎打翻了颜料盘似的。

刘院判打起精神来扫了一眼,便对女子的症状有了初步的判断,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在床沿的皓腕上面盖了一条丝帕,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搭了上去。

摸清女子脉象的那一瞬间,刘院判手指一抖。

她、她的脉象分明是……

心系郦姝身体状况的谢徇一直在密切关注刘院判的反应,见他如此反应当即绷紧了下颚:“她的身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高热之下,郦姝本就有些头脑昏沉,感受到压制着自己的手腕力道陡然变重,她不舒服地嘤咛了一声,扭动着胳膊想要缩回床幔中去。

“不要……”

听到郦姝呼痛的声音,谢徇立马放松了力道,掀起床幔俯身在她耳边低声安慰道:都怪我不小心,捏痛吞吞了……吞吞乖,让大夫给你诊一下脉,很快便好了。”

谢徇的声音压得很低,刘院判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余光中,可以瞥见这位年轻帝王在同床幔内的女子说话时的嗓音是与众不同的温和,原本冷硬的侧颜在月辉下也变得柔软了不少。

任谁见了这幅画面,也要道一句伉俪情深。

可问题是,这床幔中的女子不是旁人,分明就是已经“辞世”的昭懿太后啊!

作为一个曾经随军上过战场风军医,刘院判觉得自己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但初一得出这个判断的时候他还是被震惊得头脑发麻。

侍奉延禧宫的那三年,他给当时还是贵妃的太后诊脉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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