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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兰池(1 / 3)

安澜见陈语和的时候,明帝正在流丹山东侧的椒兰池中同柳笙浸汤。这个椒兰池地方不大,但是座露天的汤泉池,池水不甚深,池底和池子四周全是干净整洁的白石头,只有右手一侧有座临水的朱轩,泡汤累了可以到朱轩的桌椅上坐着闲聊,或者用些茶水点心。

此刻朱轩上空无一人,原本站立在朱轩中伺候茶水的四名汤泉侍儿,都被明帝遣到院门口的廊屋中坐着了。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受到汤泉的滋养在冬日里仍旧蓬勃翠绿的花树,以及时不时从山的另一侧吹过来的带有汤泉热气的风,便只有她和柳笙两个悠闲自得地浸在汤泉里面。

柳笙上穿颜可心亲手缝制的杏白绣花交领半臂小衫,下穿同色及膝软罗裤,把绾了一个小小的发髻的脑袋搁在白石池沿上,身体自肩膀以下都浸在汤泉中,不知过了多久,发出了一声感慨:“真想不回去了,一直住在这里浸汤,日子才叫一个舒服啊。”

明帝在柳笙不远处浮水,听见这话莞尔一笑,她知道柳笙这是舒服了两天,开始卸下了平日里那个严肃认真的右相面具,展现出不拘小节唯求舒适的本来性情。

明帝思量了一下,让柳笙常来沐汤的可行性,思索了一会儿便觉得没什么不可行的。平心而论,柳笙辅佐她快要二十年了,这么多年给她出力甚多,一不贪权二不贪钱,虽然本身是个风雅潇洒的个性,但在梁冰鉴卸去右相的这两年,愣是扛下了不少原来属于梁冰鉴的政务,近来更是严肃得不像原来的那个人了。罢了,虽然朝政确实很多很繁杂,可这江山毕竟姓萧不姓柳,她没必要让老友完全放弃自己的喜好。

明帝过了片刻方才接话道:“弦歌想在这里浸汤还不容易,不拘休沐不休沐,哪天想来就哪天来,想带夫郎就带上,不想带夫郎就不带,横竖这边总有男儿在的。”

柳笙眼睛都没抬,反驳她道:“那怎么成呢?臣天天过来,朝廷那么多公务,都交给谁处理呢?”

明帝暗暗发笑,作为柳笙的老友兼多年的主上,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柳笙这是已经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把最后的挡路神拿出来,让她帮着批驳。

她微笑着道:“不是有澄之吗?让澄之顶一顶,不碍事的。”

柳笙却是沉默了,她说天天住在汤泉不回去的话,不过是随口一说,表示对汤泉的喜爱之情,其实内心根本就没打算经常过来。毕竟如今天下刚刚一统,她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与之前还有梁冰鉴做右相顶着不同,眼下全天下的公务担子可都压在她的肩膀上,她就算是再心恋这片舒适的汤泉,也不能丢下那些浩繁的政事时不时地往这边跑。然而听明帝这语气却是很认可她来浸汤,甚至可以让江澄把所有的差事都担下来,明帝这般信任江澄吗?

柳笙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话问出了口,“陛下对澄之这般放心吗?”

明帝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反问柳笙道:“朕对澄之都不放心,那这天下还有人让朕放心的吗?弦歌你以前不也跟朕说,澄之的人品是很值得信任的吗?”

柳笙苦笑了下方才回答:“臣的确信任澄之的人品,可是臣也有担心啊,那个冯太卿说澄之同果君和敏君的关系,要比跟皇后和贵君的关系好许多,这话虽是挑拨之言,却也有他的实情在,不能让臣不多想啊。”

弦歌果然是在担心这个,明帝释然一笑,而后极为自信地回复道:“不妨事的,不管澄之同谁更要好一些,澄之爱的人都是朕,他心中爱着朕,就不会让朕为难,更不会同朕对着干。”

柳笙道:“陛下听没听说过有句话叫因爱生恨?有些男儿,爱而不得,或者因爱受伤,就转过头来恨意满腔,爱有多深,恨就有多强烈。陛下这些年待澄之都不算好,皇后待他也算不上好,澄之会不会因爱生恨呢?”

明帝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但她很快就理清了思路,稳住心神回答道:“澄儿不是这样的人,他要是对朕因爱生恨,他早就生了,用不了等到现在,至于朕和澜儿待他不算好,以后对他更好一些也就是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说到这里,心里头越发明了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睛都放起了光,“澄儿爱朕,朕只需多宠他几回,多陪陪他,他就很开心了。”

有句话她没有说,但是意思表达得已经很明显了,像江澄这样以爱为生的男儿,只需要给点爱意便可笼在手心,驾驭的成本是最低的。她于公于私,都不会再吝于给出爱意。

柳笙听她这么说,便不打算多讲了,只眯起眼睛道:“陛下既是如此放心澄之,那以后臣可就轻松了,本来嘛,澄之做起细事来,比梁相还认真。”

这意思便是不再同江澄争权了,明帝笑着点头,“这么说的话,可心得感谢朕。”

柳笙好笑地瞥了她一眼,“要感谢也是感谢澄之,干活的人可不是陛下。”

明帝转头看向老友,“说真的,弦歌你这回还是按时回去,把澄儿换回来,等新年你想在这边住多久住多久,过了上元,到正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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