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外地人。” “毕竟对于本地人而言,那就是住在老祖宗的坟上,不敬。” “那……你祖宗也埋那吗?”文卿沄十分认真地睁大了眼问道。 “现在淮市寸土寸金,哪有功夫给老祖宗腾地盘,早挖了烧成盒搁祠墓里。挖岗山的时候,我妈还带我去了趟……” 沈垶宸故作悬念地沉了声,“有的尸骨年代太久远而无人认领,勾机一铲就是一棺木,那会我还小不懂这些,捡着一圆溜的玩意儿当球踢,后来才知道,那是死人的头骨。因为这事,我奶差点跟我妈打起来。” 听完,文卿沄彻底默了声。 “好像就是用这只手捡着玩的。”说着,沈垶宸就抬起右手放在文卿沄头顶,还示范性地抓了抓。 “沈垶宸!”文卿沄吓得赶忙将沈垶宸的手推开,死死护住自己的脑袋。 沈垶宸停下手中的筷子,敛笑着“昨晚在医院那么血淋淋的画面都不怕,竟然怕这种鬼鬼怪怪。” “医院那些是真实存在的……” 沈垶宸看着文卿沄这受惊的模样,不禁上了头,强忍着笑意,道:“那岗山的尸骨也是真实存在的。” “反正……反正不一样。” “但我妈的第一桶金,就是这么挖出来的。”沈垶宸将桌上吃完的打包盒收拾好,继续道:“淮市如今天理难容的房价,跟她脱不了干系。仇恨值拉得我差点就给人绑了。” “啊?”文卿沄一时间还吸收不了太多内容,只能发个声表示一下。 “亏得我聪明,在上面包车前,报了我爷爷的名字。” 文卿沄多少有些怀疑沈垶宸是不是在编故事,可他这叙事的从容模样,倒比他昨儿说胃疼还真实。 “那你差点被绑的时候,多大了啊?” “三年级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人,还给了我一包奶糖,不过就是想多要点拆迁款罢了。” 沈垶宸每每想到自己那个擅长创造“童年阴影”的妈,就觉得无奈。 苦笑道:“然而,这事一直到沈老头骂上门,我妈才知道。” 沈垶宸总能不着调地讲些细抠满是玻璃渣的事,就像此刻窗外掩着即将落雨的蓝天一样,那般清澈。 文卿沄看着那像麦田般静静飘荡的云朵,恬静地缓缓道:“你就是贪嘴罢了。” 起风了,双层窗帘被吹动。 民宿东侧的大草甸上方,满天都是深绿的草籽,它没有花田绚烂,但足够宽阔。 文卿沄望着窗外,沈垶宸看着她。 室内的一切,好似都被摁下了暂停键。 雨,它淅淅沥沥地叫嚣着。 稀薄的麦云终盖不住烈阳,没多久,一切还是最初的姿态。 正午的日光,环绕成一个又一个微笑的光圈,漂浮在沈垶宸的指缝里、发丝间。 文卿沄高高举起手中的遮阳伞,想将暴戾的紫外线击退。 “也不看看自己多高,还想遮我。”沈垶宸将这小小的遮阳伞拿过,还是他那惯用的痞笑嘲讽,只是这次语气上略带些许温柔。 文卿沄不服输地再次抓住伞柄,还非要抓比沈垶宸高的位置。 辩驳道:“我不矮,只是你太高。” “我的错。”沈垶宸根据午后的光影,将伞朝文卿沄的正侧方偏了偏。 一小时一趟的班车总算是到了,文卿沄将身子探出招着手。 班车的门开了,但正看着手机在回复消息的沈垶宸并没有注意到,已经要踏上车的文卿沄赶忙又退了回来,唤了一声“垶宸哥哥”后,将他的手拉过。 打着九键的手停滞住了,沈垶宸抬起眉眼,静静地看着跟前的女孩。 就在文卿沄将他拉上车后要松开手时,沈垶宸反手将其再次拉住。 正要扫码的手愣在了缴费机前,文卿沄回过头撞上沈垶宸一脸无赖又惬意的模样。 沈垶宸还是那副自如的痞态,他抬起拿着手机的手臂,在伸向缴费机时,文卿沄愣愣地往旁侧了些。 与缴费的“嘀”声同一时间,沈垶宸低磁的嗓音在文卿沄耳旁,轻声道:“是你先主动的。” 这兴师问罪又,使得文卿沄紧张得立马将脑袋拉下。 她的耳根是肉眼可见一瞬间红的,沈垶宸将掌心里的手牵得更紧了些,昨天眼底的慌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文卿沄就这样,被沈垶宸拉着走向最后一排,在靠着窗的位置坐下。 并排坐下后,沈垶宸歪了歪脑袋,越发有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