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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尊重是一回事,一点不敢违赌又乃另一回事。

陈元独身站在院中,望向天穹皓月,观着穹幕上甚为耀眼的牵牛织女星,微叹了口气。

忽然,几声动静响起。只见秦大夫抱出几身衣衫,拿了水盆,噼里啪啦在井亭边打起了水,洗起了衣裳。

“来帮帮忙。”

秦大夫毫无不自在,示意自己已年老力衰没了打水力气,支使着陈元帮他绞水。

“你的洗了?”

“还、没。”

“哦。”秦大夫无甚多余话,问过这声,便歇了与陈元谈聊的心思,只静静搓着一件外袍。

搓了阵,似又觉着此般纯粹搓洗不过瘾,他惊了陈元一跳,蓦地站起,不知从哪处寻来了一截棒槌,捞起外袍,摊开于一块洗石,便嘣嘣捶了起来。

陈元轻咽喉嗓,稍稍退后半步:这这这……哪是洗衣,分明战场杀敌呢!

他摸过鼻子,忙赶在秦大夫手上棒槌还未化作利刃,直指他之前,抱来了同色水盆并两身衣衫。

他稍抻了抻已俨然乌肿的左四指,端着水盆,默默打水,寻了一处离秦大夫最远的僻落地儿,慢慢洗着。

待左手掌整个没入水盆,陈元才方觉,秦大夫先头那句‘回去用凉水浸一浸’,是个什么浸法。他顿时哭笑不得。

没法,既已始,即便手上再不好弯曲、疼痛,也自该洗完。

陈元手上不便,洗速犹如乌龟行军,眼瞧秦大夫利落捶完,又老当益壮轻松从井中打起水,一番漂晾干干脆脆,险些把他瞧傻。

方才……究竟、谁说年老力衰来着??

平静之事实,使陈元对秦大夫之认识深刻了颇多。且对于醉酒一事,在听闻他被梁呈章罚挨军棍二十后,心下的那点子怀愧,也荡然无存。

秦大夫晾毕完衣裳,在回房前,把那截棒槌扔到了陈元水盆中,“用这个,省事。”

目送秦大夫回屋后,陈元心有戚戚的拿起那截棒槌,不得不搬搂东西,将一应物什搬去秦大夫捶过的那块洗石边。

而靠在房门口听了许久动静,让福叔抓着忍过又忍的陈伯,稍安勿躁不了,怀着担忧……也抱了衣裳出去,在佯装浆洗之中,想替陈元揽过漂晾活计。

陈伯哪舍得叫他家公子吃苦。

眼见陈元单手使着棒槌,再瞧那乌青肿着的指伤,心疼得跟针刺似的。

“公子,我来吧。”

“哪里成。”

“您手上伤着,不方便。”

“无碍,一点小伤。”陈元怎可能使陈伯帮他洗衣裳…打从陈伯病倒后,家中大小事、里里外外,衣裳也好,重活也罢,凡他该做亦能做…做得到的,早便是他一手包揽。只一些手工巧活,才需外面请人或去外头换买。

当然,庖厨之事在外。简单家常饭菜他能做,可若想色香俱全,还非陈伯主掌。

“都放这,我顺手便洗了,您早些歇着。”陈元示意陈伯放下他亦准备浆洗之衣,本就他该做、做惯的事,如今在园子,在梁呈章之屋檐下,陈伯倒与他分出了你我。

于他心,陈伯是父,他当永远敬重孝顺。他亦如常处之,只是……哎,陈伯却惶惶恐恐半分不敢多受。

思及此,心绪一乱,陈元捶打衣袍的力度也大了些,一如秦大夫。

陈伯不晓陈元心中所想,不知他早按耐不住,若非此地能挡住徐顾两家,稍安徐蕙,可容徐蕙如常养好身子,另……若梁呈章肯放过他,不再追究当年一事谁与谁之罪过,今便是投宿客店,他亦不愿多待此地一分。

陈伯只道他为徐家小姐忧烦,为此烦闷难安,便也不好多言,在旁静静陪着他,默默洗衣。

一个是陪,两个也是陪。

福叔既心疼忧挂,肩上又担着世子爷交代他悉心看顾陈元的差责,他神色不动,索性同样翻出了几身该洗与不需洗的衣裳。

福叔抱盆而来时,陈元嘴角微抽。不知几时起,他都不知他有如此金贵。

是以,在梁砚难得被梁呈章打发去突检园内安防,领队巡守时,陈元所在的小院内一阵棒槌声,叫梁砚隔了院门、觑了门缝,辨听过良久才未冒然进去。再听左右卫以经验判断乃该是浆洗声儿,方悻悻离开。

洗毕,晾完。

待小院重归宁静。陈元回屋,一番盥洗,和衣躺在了床上。

翻来覆去,耳听着夜虫浅语……他忽又起身,将一张凉椅搬至院内,微微躺下,瞳光撞向了幽璨星空。

穹幕高悬,笼罩万邦。皎皎月辉似袅袅含羞,浅浅洒向了徐蕙所住的北屋,也洒在了陈元心门。

他合眸。

觉着难得的平和在他心头漾开。梦中,亦有星光幽远。

“轻点儿。”一声女子低语。

兰香遵着嘱咐,甚轻甚轻的打开屋门,而后便立在门旁,给徐蕙让出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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