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这东西，温砚从懂事开始，就失去了。
温砚满脑子都是周廷勋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好不容易进入睡眠，被席卷进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周先生，我敢打包票，她会是最好的人选。”
“我会亲自调教她。”
那如同诅咒的声音贯穿温砚的脑神经，蔓延全身，直达四肢百骸。
……
霎时间，一道闪电撕破夜空，将漆黑的房间映得亮白如昼。
温砚从梦魇中惊醒，猛地弹坐起身，冷汗浸湿了后背。
她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开灯。
才凌晨两点钟。
她不记得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是梁枫铃扯着她的胳膊像货物一样展示，还是周廷勋说她穿旗袍很美，零散的记忆碎片再也拼凑不出完整的情节。
也在这时，手机拦截了一条短信，温砚以为是垃圾信息，点开一看，她瞳孔骤然一缩，里面是一系列照片。
照片拍得极其模糊，但依稀能分辨出两人的相貌身形，像是电梯监控画面，两人贴的很近，要亲不亲的样子，看上去十分亲密。
这显然对温砚来说，不是什么好兆头。
只要她一口咬死，也证明不了什么。
但棘手的是一些老照片，她小时候的照片。穿着破破烂烂，冬天穿破拖鞋上学，捡别人丢弃的饮料瓶，总之没有一张是笑着的。
温砚理了理情绪，困意全无。
天刚微微亮，温砚没有直接去花店，而是随便买了点水果，去了一家高级疗养院。
房间里梁枫铃躺在床上刷短视频。
见温砚来了，从手机挪开视线，指着她眼下的乌青问：“怎么搞的？”
前两年，梁枫铃确诊肺癌。疗养院是周廷勋找的，钱都是从他那里走，温砚没操过心。
温砚丢下水果，没理会这个问题，直截了当说：“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没有啊，你怎么这么想你妈，难道我只会给你闯祸吗？”梁枫铃一怔，闪烁其词。
温砚没有拆穿，扫过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梁枫铃，直到梁枫铃被盯得心里长毛。
尽管两人是母女，但在是非曲直面前，梁枫铃被温砚整治得服服帖帖，不怕闺女闹情绪，就怕闺女不吭声，断了她的零用钱。
没一会儿，梁枫铃就撑不住了，承认：“一个姓崔的女的找过我，问我要你小时候的照片。”
温砚想起来，难怪那阵儿崔丽格按兵不动，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不见温砚说话，梁枫铃心底没底：“会有什么影响吗？”
温砚敛眸，做了个深呼吸，“买断我的童年，她给你多少钱？”
崔丽格这人从来不做无用功，不值得她费工夫的，一分钱都不会给。她也太清楚自己母亲是个什么德行，只要钱到位，什么都肯卖。
梁枫铃心虚地说：“一口价，八十万。”
“你把钱退给她。”
“咋个退嘛，我都花光了……”
憋屈的感觉让温砚无法平静，她咬着牙，红了眼圈：“你置我于何地！”
不等梁枫铃回应，温砚摔门而去。
晚上七点，秘书小王送来一套皮草时装，“温小姐，今天的慈善夜，周总亲自挑的，让你穿这身去。”
这身奢华得过了头，温砚就没走过这种风格，周廷勋也不喜欢，她猜不透为什么今天他会要求她的着装。
“会不会太惹眼了？”
小王只说周总要求，您照做就是了。
温砚也就不再多问了。
到了慈善夜会场，温砚被人带到后台休息室等候。
里头女人们的笑语晏晏，她原以为都是受邀明星，不想一张熟悉面孔闯入视线。
真是冤家路窄，崔丽格竟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