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甚至不到一秒，渝西根本接收不了这么多的信息，她仅仅只看到了几点赤金色的流火，勉强凑成一个疯狂的瞳孔……还不够，还不够！
时间还在回溯。
周围生造出来的虚幻蜃楼仿佛烟花落尽，只有无尽的风声穿梭在这春去东来的林间，空无一物！还是空无一物！渝西的灵力将要耗尽的瞬间，她仍然支撑着最后一点希望，终于，空气中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来自听觉——
“…行…将…找…去…旧，活……香…”
她的灵力彻底用尽，脸色惨白如纸。雀恒急忙走到身边扶住渝西，下一刻，她“哇”地呕出一口鲜红的血液。雀恒差点没能扶稳。
渝西盯着地上那摊血液，若有所思地问雀恒：“你刚刚，最后有没有听到什么？”
“没有……”雀恒犹豫着回答，“你要不要先休息？你现在看起来很不好……”
“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吗？”渝西反手抓住雀恒的手臂，指尖的衣料触感柔滑，她借力自己站稳。
“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雀恒很肯定，“我们之前也做过类似的尝试，但是没有你这次这样的精细度，但是我非常注意，直到你差点脱力坐在地上，我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可渝西也很肯定，那声音一定是真实存在过的，而且一定带着非常非常强烈的情绪，不然不会在回溯之中被留下。
“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渝西想不通，她摇了摇脑袋席地坐下，和雀恒道，“你帮我守一会儿。”
“要不要去车上？”雀恒担忧地问。
渝西摇了摇脑袋，捏决打坐。
盛林是仙界的灵脉，这里的灵力争先恐后地钻入渝西的身体，冲刷治愈着她的脱力，但没有任何一缕灵力能够留下，只能在绕周天后继续钻出去。
她同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那个声音不仅带着濒死的仇恨和诅咒，渝西甚至觉得它隐隐有些耳熟，是个年轻的男声……
太阳神车完成了今日的使命从容落下，炫彩的星辰和明月充斥在天地之间。
渝西缓缓睁开眼，恢复了许多。
靠在树上假寐的雀恒也睁开眼，他伸手召来青鸾香车：“如果没有别的地方需要去看，那我今日可以先送你回去休息，已经安排好了你暂住的地方。不过……现在晚宴也许才刚刚开始，如果你有兴致的话，我也可以带你去参加一下。”
渝西摆了摆手，自己爬进车内。她脑袋有些发疼，不想去凑那个热闹。
青鸾车起程很快，它和长寻的骐骥不同，虽然速度不快，但胜在不需要人驾车，所以雀恒也进了车内，坐在渝西对面。
车外有别的鸟儿飞过，特意在青鸾身侧上下翻飞几遍才离开。
雀恒见渝西的目光落在期间，满是好奇，便主动解释：“青鸾是神鸟，普通的妖类见到自然是会上前拜见。”
“拜见？”渝西好奇，“这种行为是自愿的还是自发的？”
雀恒摇了摇扇子：“有什么区别呢，不论自发还是自愿，只是本能罢了。”
“本能？”
“低级生物崇拜高级生物的本能，就像仙人崇拜神人。”
他也许从喉头中轻笑了一声，但渝西没能听清楚。
妖类……崇拜，本能。
她下意识抬手抚上耳垂，捏住那个柔软的耳饰。雀恒也注意到了，他不动声色地夸赞：“这个小东西挺好看的，朋友送的？”
“嗯，”渝西点头。
“狐狸毛吧？”
“这也能看出来？”渝西吃惊。
“嗯，”雀恒笑了，“很明显是九尾狐狸的绒毛，很珍贵。渝老板和妖也能成为好朋友这一点让我挺惊讶又不惊讶的。”
“嗯，不用惊讶。”
“对了，这次其实是天帝让你来找我帮忙的吧，”渝西岔开话题，“天后自己不着急吗？”
“也没有不着急，”雀恒避重就轻，也不知道话语之间有几分真假，“只是这种事天帝比较上心，就提前安排我去了。”
“那天帝很关心天后啊。”渝西顺势感慨。
“陛下只是擅长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雀恒笑，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带走：“如何，渝老板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若是有了办法，咱们就得来商谈一下渝老板的条件了。”
“哪有百分百的把握呢？”渝西不吃这套，又自己转回去，“该做的事能做好也是一种本事。倒是天君，终日看着天帝天后这般恩爱，自己不想找个道侣吗？”
倒是没猜到这个话题最终的落点竟然是自己，雀恒失笑：“我没有这个想法。”
渝西虚晃一枪，她摆了摆手：“嗐，怎么会没有这个想法呢？凡仙寿数终有尽时，还是得及时行乐才对呀。难不成雀恒天君想要效仿真神们孤寂永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