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兰一大早去公社买过年的新对子、福字、鞭炮之类的。回来后看到自家门口站了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近一看，发现是江成，这没把她给吓死。 一想到他上次出现在自家门口，把郑有墨给踹进了医院，她这心里就发慌。好在她看了眼堂屋，见大门紧闭着后，放心了。 李秀兰跟个盲人一样，目不斜视地从江成面前经过，开门进屋，关门，一气呵成，全程当没看见江成。 江成正觉得好笑，姜宝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她刚刷完牙洗完脸，端着一盆还冒着热气的水走出来。 江成连忙上前，帮他把盆接过来，把水倒在院子外面。 姜宝看到他身后跟了两个肥嘟嘟、奶呼呼的小狗崽子，一双眼睛兀地睁大。 她蹲下来将其中一只抱起来，惊喜道：“哪里来的小狗？” 江成一边把她的搪瓷盘放回房间，一边回：“隔壁送的，说是你之前跟她要过。” “嗯！我是要过，没想到她记得。”姜宝用脸蹭了蹭毛茸茸的小狗，又将另外一只也抱进了怀里，“两只！两只都是我的！” 江成看她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忍俊不禁道：“这么喜欢小狗？” “喜欢！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小猫也很喜欢！” 姜宝在没穿进来之前过着猫狗双全的幸福生活，来到这里后就只能摸摸别人家的狗子，眼馋一下别人家的猫。小猫是摸不到的，这里的小猫野得很，一靠近就跑得飞快。 “那我改天给你抱一只猫来。” “真的吗？” “嗯。” 姜宝眼睛都发亮了，“那我得去给它们买点东西，你等我一下，我换双鞋。” 江成还在思考这个“它们”是谁，姜宝已经进屋换鞋去了。 姜宝换好鞋，找了一些之前裁制衣服用剩的布料铺在地上，然后把两只小狗放在上面。 做完这些，她去敲了两下堂屋的大门。没一会儿，李秀兰将门打开一条缝，忐忑地问她什么事。 她生怕江成又要冲过来打人，不敢将门敞开。 “我屋里有两只小狗，你注意别让它们溜了。”姜宝叮嘱道。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事情让李秀兰心中有愧，之后姜宝不管跟她提什么要求，她都说好。 眼下姜宝让她照看小狗，她马上就点头同意了。当然，也是因为江成站在外面，她不敢不答应。 这是姜宝第二次坐江成的自行车，她发现他居然在后座上绑了厚厚的布垫子。 姜宝准备往上面坐的时候，迟疑了。 江成还以为她是担心单独跟他出去，影响不好。没想到她说：“要不要叫上你表弟，还有小珍？我们上次进城匆匆忙忙的，都没让他们好好逛一逛。” 江成不希望有其他人跟着，就他们两个最好。 他摸了下鼻子，显得有些为难道：“最近进城的人很多，没办法乱逛，只能看人头。要不下次吧，等年后人少了再说。” 姜宝略一思忖，点头同意了。 姜宝出门的时候肩上挂了一个包，里面塞得鼓鼓的，看着重量不轻，将她左边的肩膀都压得垮了下去。 江成看见了，顺手就接过来横放在车筐上面，问她：“这里面什么？” “衣服。”姜宝答说：“我做的衣服，带去县城卖。” “你花了两个半月才做好？” “慢工出细活，你不懂。” “……” 其实是冬天太冻手了，懒得动。 * 城里的人确实很多，县里各公社的社员都趁年前最后几天赶到城里来买东西。 姜宝先抽空去了一趟县高中的职工家属区域，找到二区五号楼后，让江成留在下面，自己跑了上去。 她知道有一位英语老师住在这里，姓胡，是位四十来岁的女老师。 姜宝第一次进城摆摊卖衣服时遇到过她，她当时很喜欢姜宝做的夏裙，但是怕女儿不合身，便没有开口询问。等她带着女儿过来的时候，发现姜宝已经卖出去了，而且有了固定的买主，没办法接其他人的单了。 她感到很遗憾，跟姜宝说，如果哪天她有剩下的没卖掉的，一定要联系她。那位老师还给姜宝留了地址。 姜宝按照她留的地址往三楼走去，结果刚到二楼的时候碰到一个老熟人——林温温。 真是小胡同里遇仇人，冤家路窄。林温温一家就住在这里，她开门见到姜宝，先是吃了一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