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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2 / 2)

她还要小呢。

这么闹了会儿,姜泠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她看着酒樽里的烈酒喝不下去,便提议:“喝没喝过鸡尾酒?我给你调些尝尝?”

江若升问:“什么是鸡尾酒?”

“嗯……”姜泠思考了两秒,她也想不明白,于是睁眼说瞎话,“像鸡尾毛一样漂亮的酒。”

江若升忍不住又笑,“鸡尾毛那么丑,你什么审美。”

姜泠:“……”

姜泠懒得跟他掰扯,她也根本不会调酒,只是想把度数降低一些,于是要了乱七八糟的水果啊,冰块啊,茶水啊,总之能想到的都要了。

江若升盘腿坐在姜泠面前,撑着下巴看她捣鼓,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姜泠一边把擂钵里压出来的果汁往酒樽里倒,一边回:“问什么?”

江若升眨眨眼,“问问我这江大公子为什么要帮你解围啊,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

姜泠:“……”

她自始至终都没感觉到他身上的恶意,反而莫名有些说不上来的亲切和熟悉感。她顺着对方问,“那江大公子为什么要帮我,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

江若升把姜泠手里的擂棍一拨,“无趣。”

姜泠:“……”

“幼稚。”

对于姜泠来说,调酒就是什么都加一点,她最后调出了两杯五颜六色,卖相虽然不是很好,但口感不错的低度酒。

混合了清新的果香和酒香,喝上去酸甜清爽。

“尝尝?”姜泠将酒樽推到江若升面前,然后端起另一杯酒抿了几口,自夸道:“非常好喝!”

江若升喝了几口,嫌酒味不够,又学着姜泠往里加酒。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胡乱调酒,度数虽然不高,但一杯接一杯下肚后,都喝得有些晕了。

姜泠醉眼迷离的趴在案桌上,一手杵着酒壶说:“你知道这春日宴的由来吗?”

江若升躺在女子怀中,双眼微呆的望着空中,“说来听听。”

“四十年前,一壶春日醉让开国先帝醉了三天三夜。”姜泠撑着身边的月容姑娘起身,握着酒樽摇摇晃晃向窗边走去,“先帝啊……先帝在梦中大摆筵席,那是一个高朋满座,传杯换盏啊。”

她举杯对月,醉醺醺地说:“先帝醒来,挥笔写下春日宴!以纪念这三天三夜的盛况。这,才有了春日宴。”

窗外是繁华的街道,沿街而挂的灯笼晃得姜泠眼前红红绿绿,模糊不清。

她撑出上半身往外看,忽见街对面的酒楼上,二楼窗边坐了个熟悉身影。

大脑在酒液的麻痹下变得缓慢,她晕乎乎的看了很久,才识别出那道独一无二的清冷仙姿,她睁大了眼,抬手指道:“百里扶!”

“你又不是先帝,你怎知他三天三夜所梦之事。”江若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被这么一打岔,姜泠的脑子也劈了叉,心心念念想要寻的百里扶被她抛之脑后,她转身倚在窗边,晕乎乎道:“我就是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江若升笑:“你说你知道,那我也知道。但我所知却不是这么个版本?”

姜泠闭上眼睛甩了甩一团浆的脑袋,“什么啊?”

“先帝是醉了三天三夜,他在梦中也确实摆了一场盛大筵席,也确实高朋满座,但却不是什么所谓的杯酒言欢。”江若升倚在女子怀中,看着手中颜色奇异的酒液,神色不明,“那是一场尸骨的盛宴狂欢,北漠冰原上战死的十万亡魂,万箭穿心的发妻长子……血肉模糊的好友。他们以血为酒,以骨肉为肴,啃食他的皮肉骨血,问他为什么不救他们。”

江若升的声音微哑,仿若一缕游魂般飘在姜泠耳边,她只觉冷意包裹而来,冷得她打了个颤,酒也清醒了一瞬,不知道说什么的呆呆道:“怎么会呢?”

“依我看,这不该叫春日宴,应该叫……冬日祭才对。”江若升自嘲的笑了下。他从女子怀中直起上半身,将女子们研出来的果汁茶水胡乱和酒兑在一起,递给姜泠,“来,尝尝我的手艺。”

“管他什么春日宴还是冬日祭,都不如这……这鸡尾酒叫人快乐。”

姜泠接过,抿乐几口后冷风吹过的清醒不再,她大脑重新变成一团浆糊,倚在窗边摇摇晃晃地举杯点评,“好酒!”

酒液将她玉面映得绯红一片,迷离醉色的狐眸半掀,本就艳丽的长相在沿街的灯火下越发的撩人。

月容忍不住靠近,她揽住少年的腰,纤细的腰身令她不可思议的愣了两秒,随后笑道:“公子,窗边危险。奴家扶您里间休息吧。”

月容正要扶少年离开窗边,忽感一道冷冽的视线自身后投来,她慢慢回眸,与街对面二楼上的冷面公子对上了视线,她冷得打了个颤,“悬知……悬知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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