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什么呢？”
佩兰姑姑走近后笑道。
“小小姐说刚刚这有人呢，被我吓跑了。”阿朵嗔怪道。
佩兰姑姑看了眼走廊上的雨水，没说什么，与阿朵说了两句话后，将人支开了。
然后看着苏玥，显然有话想说。
“小小姐……”
“姑姑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苏玥倚靠着护栏，乖巧坐姿中透着几分懒洋洋的随意。
“是这样的……”佩兰姑姑说道，“方才遇上莫叔自外回来，说宅子里进了宵小，一路追出去，对方却说……说是与小小姐相熟。”
“一名灰衣少年，神态阴柔，给人感觉非是易与之辈。”
“小小姐可识得此人？”
多少带着几分试探性的口吻。
询问间。
目光再度扫过走廊上的水渍，不像是下进来，更像被人带进来。但自家小小姐身上干干净净的又没淋湿……
心中已有呼之欲出的答案。
果然，便听得自家小小姐道：
“我认得他。”
“他名唤九奴，是长公主府的人。”
“就是长公主府举办百花宴时，我遇到的那个疯子……”
苏玥话还没说完，便见佩兰脸色有些变了，下意识就要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她道，“佩兰姑姑不用担心。”
又言：“他暂时不会对我做什么。”
然而这样的话，显然没让佩兰更放心，只有不安感与疑问更深。
“小小姐，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此人为何找上你？”
“他只是来寻我问一件事……”
苏玥轻描淡写说原由。只是没说交易的事。
“小小姐……”佩兰看着她神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您不害怕吗？”
遇上这些事这些人，还能心平气和讲述，没有半点惧意，实在让佩兰很难理解——
若非确认过，她都要怀疑眼前的小小姐是被人假扮的。
“我知道他来的目的，有把握将他送走，所以不怕。我害怕的是无法掌控的事……”
“为什么这么说？”佩兰挨着她坐下来，关切地问：“小小姐可是又做恶梦了？”
“我梦到丰阳那边出事了。”苏玥说，准备再透露一些事情。
“出什么事？”那怕只是梦，佩兰却开始紧张。
“叶老师傅为查哥哥落水的事，也出事了，只留下一句话，让我们尽快回丰阳。接着莫叔收到丰阳来信，匆匆离开，留下一句话，让我们暂时不要回丰阳。”
苏玥在说这些话时，眼睛里明亮又沉静。
“小小姐……这些真是您梦到的？”
佩兰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问，饶是她自认阅历见闻不少，也难以理解这样的事。
不仅仅因为这些梦。
更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眼前这位小小姐变化实在太大。
“嗯。”苏玥道，“佩兰姑姑，让人走一趟丰阳吧。”顿了顿又说，“我想写信给外翁，把梦里的事告诉他。”
——之后再找合适的时机告诉阿娘，也不能一直瞒着。
“这……”
佩兰表情复杂的看她良久后，“好，那便写。小小姐也别害怕，无论发生什么，还有我们呢，不会有事。”
“不过写信的事，得让夫人知晓。”
“……”
在这之后。
佩兰与苏玥聊了许久。
……
……
昏暗的某处大堂内。
也不知道是夜晚，还是本身就那么黑，氛围幽幽静谧。
几扇颜色不一的精美屏风后，有人影依稀入座，光线幽微之间，陆续亮起烛光。
每一扇屏风后。
都有一道朦胧人影。短暂寂静后，几人开始交谈密谋。
密谋的内容，围绕长公主谢福柔展开。
一道温婉秀丽的女声率先响起，“玄鹰，为何突然召集大家。”
被唤玄鹰者道：“神华，我们等的机会来了。”是名身影魁梧的男性，声音沉稳而冷静，透着肃杀之意。
神华：“……哦？”
玄鹰：“夙夜，你来说。”
被唤夙夜的人，兀自沉默着。
玄鹰：“怎么，这么重要的消息，你还想瞒着大家吗？”
夙夜：“谢福柔将离京，携女前往药王谷求医。”
听声音是个儒雅内敛的男子。
最先开口的那名女子神华道：“这确实是个机会。”
玄鹰：“大家商讨一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