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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话,相比起炎热,我更恐惧寒冷。

或许这在很多人眼中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我的母亲就死在夏日艳阳酷暑之下,而她的孩子竟然更喜欢那些热气蒸腾而上的日子。

这是难以理解且无法说明缘由的。在那些过去的故事里,或许只有流浪人口中的山羊才能明白。但是,这一切都无可辩驳那些圆形之物于我而言莫大的吸引力。

卵、瞳孔、太阳。

我将盘子里的煎蛋切开,看着那些明黄色的液体淌出来,将脱未脱地挂在面包金黄色的脆边上。多地诗人都曾经不约而同地赞颂过禽类的卵与太阳之间微妙的联系,仿佛见到它们摆在盘子里,就能够回想起那些或许根本就不曾经历过的美好健康的日子

——那些仅存于想象中的阳光、干草、鸟类啁啾。

周围似乎有些过热了,我将脸贴在餐桌上。感受着冰冷与坚硬的触感不断吞掉积蓄起来的暖气,那些不断跟在我身后的的视线与压力仿佛也一起随着温暖的触觉消失了。

我听见脚底下微小的絮语,毫无意义的破碎词句。就像是住在地洞里的老鼠,花坛上的卷心菜,发霉房间里的老太婆。

囫囵吞掉沾着蛋液面包,感觉心脏好像也变得健康了些,它在肋骨包围之中不断跳动。我走到走廊上,站了许久。前些日子里的那些乌鸦仍停在庭院里,其中一只站在骑士雕像的枪尖上转过头看着我,黑色的喙上还挂着深色的污渍。

就是它了,我心想,那只吃掉白鸟的小家伙。

又一只乌鸦停在它边上,它们挨得可真近,几乎要重叠到一起。升上来的残缺的月亮将庭院照得惨淡,略显绿色的光使得两只黑鸟的影子也变得模糊不清,杂糅成一只畸形的怪物。

有点像鹰。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最后得出模糊的结论。

莫尔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走廊的一端,脸藏在窗扉的影子里显得同样朦胧。最近他总是有些忧郁,我不理解且没有必要去理解。人活在世界上本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想成就什么很难,想得到什么也很难。得到往往伴随着失去,这样的交换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是对等的。

尤其是在人际交往上。莫尔索或许是个好用的副手,但他不是我的朋友。陌生产生距离,距离塑造威严,对于一个排除在“朋友身份”之外的人而言,我必须得强大,维持距离感。

只要他在有用的时候不要像一个影子一样只会待在那里就够了。

“回去吧。”

最后我们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走回寝室。过些日子就是万圣节了,一切都像去年一样。据说今年因为城堡里少了许多老鼠,农场里被老鼠啃坏的瓜果少了许多。

这是骑士告诉我的,他有一个住在霍格莫德的朋友。每次骑士说起他的时候总是会滑稽地模仿着对方喝啤酒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或许他也曾和别人这样模仿着我。

“我有许多人类朋友,派丽可。”画像上的骑士说道,“曾经有许多,现在也有许多,将来也有。”

“那不会很累吗?”我停在画像前好奇地问道,“每天去维持友谊很难吧。”

骑士哈哈大笑,“只要你去交那些不需要费力维持的朋友就好了,那些路过时会打招呼,想起来就会聊天,许久不见也能够做出熟人样貌的‘朋友’。”

我的嘴角抽动一下,显得有些尴尬。或许他已经看穿我了,不过这又怎样了,就像他说的那样,对于我而言,他也是那种“朋友”。

“不过你是特殊的,我在之前只见过寥寥几个与你相似的学生。”他站在画像中的草坪上,摆弄着自己笨重的甲胄,“上一个在五十年前——哎呀,大概是那个时间段吧,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你们一样都是斯莱特林,一样的问过我这个问题。”

“然后你也对他说了一样的回答,并且追忆着他之前同种类型的人?”我放下被冒犯的感觉,问道。

骑士笑起来,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你们缓和气氛的方式都是一样的。派丽可,我看着你,总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对了,他离开学校之后去做了什么来着?我忘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说过他了,大抵是离开英国了吧,不然不会像现在这样杳无音信。”

“大概是死了——他叫汤姆·里德尔对吗?”我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直接结束这段毫无意义的对话。

画像里的人脸骤然垮下来,他穿过那副有阳光与草地的画,走进另外一张铺着红色毯子的房间里,“啊,没错。那条该死的蛇,我看见了全部。”

“他确实是一条毒蛇。”我微笑着,“但是他不是一个人对吗,一定还有些帮手吧。你看见了全部,但是你选择了沉默对吗?就像城堡里的所有人一样。”

“我不是!”他突然跳起来,接着又颓唐地坐在椅子上,“我不能说。”

“他的帮手呢?同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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